第三十五章 天地魔气_天一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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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天地魔气

  你能完全肯定我们人类便是这世间的主宰吗?不能吧!

  就像我身为南疆最大的巫师,在常人眼中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只有我自己清楚,光是一个巫山大阵就将我困在了这里。

  我们每个人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有人在暗中控制着一样,那我们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就没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最后我给了这个问题一个答案,也是最寻常的答案。

  因为我们就是这样的人啊!

  ——《南疆大巫师历代巫术论》

  漫天白雾中有一根虚化的手指点向夏侯袂的后心,夏侯袂感觉到了那无限的杀意,他想强行聚集体内元气从而快挪开身形,但聚集元气加剧了伤势,而他那严重的伤势带来的疼痛感让他差点晕厥过去,现在的夏侯袂已经完全无力抵抗了。

  山脚下的孩童们被那奇特的白雾所吸引,他们眼神中展现出来的敬畏神色让姬寒食很是不解,一如他第一次在边疆看到屈路远所展现出来的强大修为时所表现出来的震惊。

  难道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不知道有修炼者一事?姬寒食虽脑中思绪万千,但手中动作一点不慢,他等待这个时机已经很久了,现在就算是6离再世也已经无法阻止他了。

  报仇,近在迟尺!姬寒食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夏侯袂的后心,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就连一丝鲜血都不曾有,就只有指尖与背相撞时略微的疼痛感。

  不止姬寒食,夏侯袂也感觉到了异常,他回过神来一拳向着正在愣神的姬寒食打去,姬寒食的反应也算快,一个矮身挡了过去,随后撞入夏侯袂的怀中,一拳将他撂倒。

  这两个人这才现他们各自竟然都无法凝聚起元气,在短暂的迟疑后他们拉开了距离,然后又向前厮打在一块,而原本只是在远处观望的那些孩童竟也不怕生,都围了上来喊着加油,当真是滑稽无比。

  两人一直打到了天色昏暗,众孩散去,最后是姬寒食骑在了夏侯袂的身上,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还未骨折的左手一拳打了下去。

  “啪”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姬寒食的手腕,那只手的主人有些一丈高的身材,他细细地打量着姬寒食左手手心中央的银光图案,显得有些惊讶。

  南疆的夜喧闹无比,篝火美食应有尽有,而此时的姬寒食正在一个处于喧闹边缘的小帐篷里,他的面前是鼻青脸肿的夏侯袂,在他与夏侯袂中间是初入南疆时所见到的那个身高一丈的白魁梧老人。

  大巫师同他们讲了许多南疆的过往,夏侯袂的往事,姬寒食明白他的意思。

  夏侯袂是巫族人,不管他人品如何,保护每一个巫族人都是大巫师的责任所在,姬寒食根本不相信巫师说的什么夏侯袂去中原是为了替他患了绝症的孩子寻找一味只有在飘渺峰才有的珍贵药材,而夏侯袂竟也装模作样地说药材在战斗中遗失了,只想回来看孩子最后一眼。

  姬寒食知道夏侯袂可能是受了巫师所托,在中原暗中运作些什么。

  既然已经来到了巫族,也不可能当着巫师的面再去杀夏侯袂了,大巫师也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杀了。

  “我可以暂时不杀夏侯袂,但是我想看看传说中的南疆大阵!”

  大巫师静静地看着姬寒食,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但最后他还是说了句,“好吧!”

  “巫师!”夏侯袂的反应很大,他站起来想要劝阻大巫师。

  “小猴子,不必多说,这是你欠他的。”大巫师拉开帐篷走了出去,随后姬寒食也跟了上去,只留下夏侯袂一个人站在原地。

  大巫师带着姬寒食来到了山体的边缘处站定,他伸出手指指向脚下的巫山笑道:“这便是巫山大阵,也是南疆大阵的核心!”

  姬寒食突然感受到了脚下传来的吞噬力,他有些惊讶:“这阵法会吸食人的生命力?”

  大巫师道:“巫族之人生命力旺盛,他们的生命得之于南疆,归之于南疆,生命轮回罢了,你不必好奇,我倒是奇怪,你这手上的印记从何而来,原本非我南疆族人在没有我的允许下是无法进入巫山的,而你没有我巫族的血脉,却能够在得到了它之后进入巫山而不触动阵法。”

  其实衔月巨弩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姬寒食怕大巫师对洛天一不利,将洛天一为他疗伤的这件事叙述得半真半假。

  但是大巫师作为一个活了上百年的强者,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被他一番话所蒙混过去,他轻声笑了笑:“你对我依旧很是警惕啊,不过我也知道了个大概,看来你跟天一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巫师也与天一熟识?”

  “她是我的弟子!”

  “……”

  大巫师有些神秘地看了姬寒食一眼:“其实看大阵只是你的一个幌子。”

  姬寒食不明所以地看了大巫师一眼道:“为什么?”

  “小娃娃还跟我装,你早就知道夏侯袂跟南疆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对吧!”大巫师眯着眼睛继续盯着姬寒食看,这让姬寒食的心里有些毛。

  “我估摸着应该是屈路远把枯桑的事情告诉了你,恰好夏侯袂又独身一人来南疆调查阵法这才让你察觉到了什么吧!”

  姬寒食听着大巫师的话心中诧异万分,原来自己的心思早就被他看穿了,从缥缈峰到进入巫山的一路上,他逐渐地验证了自己的推测。

  南疆如此险恶的地方,枯桑竟然让夏侯袂独自一人前去,而在夏侯袂身受重伤之后依然敢进入南疆,说明了夏侯袂不是巫族之人,我必定与巫族渊源颇深。

  而在来到巫族之后,姬寒食得知夏侯袂是巫族之人又为枯桑办事后,他便借口看大阵,原因就是为了赌一把,他觉得在大巫师启动阵法之后,夏侯袂会有所行动,他相信夏侯袂已经不再忠于南疆。

  “我也想看看曾经的小猴子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巫族人了。”话音刚落,大巫师的脚下阵法升起,八根冲天而起的石柱直插入了云霄,无数血光符印蔓延开来,将整个巫山都笼罩了起来,然后又在一瞬间幻灭消失。

  “南疆大阵果然神奇,唯有修道之人心眼所视才能感觉得到大阵所在,而寻常之人完全感知不到。”姬寒食叹了口气,“南疆大阵的神奇,夏侯袂的谨慎,果然他不可能如此轻易上当啊,毕竟他也不可能当着您的面来做什么。”

  大巫师笑了,他指了指在远处不停窥探的夏侯袂道:“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我身为南疆巫师,不可能将他交给你随意处置。”

  “罢了罢了。”姬寒食心灰意冷,正当他想离开这里时,巫山大阵中传出了一声痛苦的啸声,狂躁而不甘。

  姬寒食停下了脚步,他现大巫师的脸色虽然依旧,但是整个人明显僵硬了起来。

  姬寒食虽然回头思量了一番,但他并未有所行动,最后他还是决定不过问此事。

  背后传来的啸声并未影响姬寒食稳步离去的度,但远方的夏侯袂却快飞奔上前而来,他的眼神炙热,神情亢奋,就像是一个在荒漠行走即将渴死的人看到了一片绿洲那般。

  阵法的啸声越来越狂暴,似乎连大地都开始微微颤动,大巫师站在巫山大阵的中心努力维持着大阵,可惜大阵已经开启光凭他一人之力已经阻止不了已经启动的巫山阵法的,原本他只是为了维持大阵才抓来阵中之人,此刻没想到竟然生了意外,触动了阵法。

  大巫师的头上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很快的连他的衣服都有些湿润了,也唯有巫山大阵才能让他如此紧张了。

  “往生不复?这便是传说中的换魂大法吗?巫山大阵啊,果然不可思议!”夏侯袂强行提气靠近大巫师,他手中的利刃像是毒蛇一般直刺大巫师的小腹,但由于身受重伤他的度慢了些,让大巫师躲了过去,而巫山大阵也由于没有了巫师的把控而开始放肆吸收四面八方的元气,只是那原本纯净温顺的元气一旦进入了阵法便开始变得狂暴浑浊。

  夏侯袂的偷袭虽并未得手,但他已经创入了巫山大阵的阵心,他的偷袭已经将自己的立场完全展示给了巫师,他就是还窃取巫山阵法的核心的。

  处在阵心的夏侯袂享受着充盈的天地元气的滋润,随后他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道人影浑身散着与寻常天地元气相反的气息,那是一种能让人迷失心智的狂暴力量,好像又与天地元气同根同源。

  尽管他身怀小长生境界的修为,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一步步地向那个人走去,被血光与符印团团包裹,又是一声凄厉的啸声响起,让姬寒食的心里都了一个颤。

  “小兄弟,留步!”大巫师知道这时候仅靠自己已经无法再控制巫山大阵,唯有求助于姬寒食身上的衔月巨弩印记才有一线生机,因为他在第一眼见到那个印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丝巫族先祖的气息,那与大阵最本源的力量极其相似。

  “小兄弟,你也看到了,如今巫山大阵渐渐失去控制,我需要你的力量,如果你帮巫族渡过此次劫难,我巫族一脉必将感恩戴德。”大巫师的话语里透着一丝着急。

  姬寒食心里明白大巫师为何会求助他一个小小的修士,肯定与他手中的印记有关,而这印记原本也是洛天一赠予他的,看样子洛氏一族也应当是巫族之人,只不过成为皇室之后便将这身份隐匿了起来,直到现在连他们自己都估计不清楚自己祖先的来历了。

  “那我如何帮你?”姬寒食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阵法之外打量着这座被誉为天下第一大阵的的阵法核心,阵法内全然没有任何阻隔与屏障,唯有强劲的吸引力,就像是天地之初包容万象的生源之源。

  “入阵心,以衔月巨弩调和阴阳,驱散天地魔气!”

  “天地魔气?”姬寒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所谓天地元气,是修炼之根本,世间万事万物都会吐纳吸收,而修道之人能将它为己所用。天地初生时便存在于天地之间的大量元气尤为狂暴,它们当中绝大部分都被盘古道君以生命为代价,建立起了天地元气间的平衡秩序,并且吸收净化,而仍有一小部分存活了下来,它们吞噬元气疯狂壮大,还学会了修炼之法,最后它们拥有了与阵法相抗衡的力量,它们困于阵内却时时刻刻破坏着阵法结构,为何我南疆需要数不尽的猫熊来维持阵法,原因便是如此啊!”

  “那阵法中此人是谁?难道猫熊长这副模样?”姬寒食并未有所行动,他知道大巫师拖不起,此时便是他知道内幕的最好时机。

  大巫师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楚北大战时,我利用巫山大阵的逆流之法将北境太子天枢绑到了巫山!”大巫师的神色有些尴尬,绑架长生境界高手姬寒食还是头一回听说。

  大巫师嗤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他自己说道:“阵法维持之日即将来到,那时我迟迟寻不见猫熊才出此下策,这天枢身体之内阴阳构造与猫熊极为相似,又是长生境界的修士,我原本想最多也落个跌境的后果,到时候由我南疆来补偿他便是,只是我没想到这结果终究还是差了一筹,现在不仅天枢半人半鬼,巫山大阵更是撑不了多久了。”

  姬寒食静静听完大巫师的话后便走向阵法,他大声道:“那么,夏侯袂我是杀定了!”

  大巫师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姬寒食着实高估了夏侯袂,夏侯袂没有天枢如此强悍地阴阳之力,当姬寒食走进阵心的那一刻,夏侯袂便已经灰飞烟灭,这下可真便宜他了,也把姬寒食气得扭头就走,可惜阵心的庞大吞噬力却不肯让他走了。

  原本将夏侯袂吞噬得渣都不剩的血光组符印冲着姬寒食飞了过来,度极快地想要进入他的体内,但当这些符印想要碰到姬寒食时,他的左手银光大盛,将符印都抵挡在外,反而把血光都吸收了进去,姬寒食的左手也变得鲜红欲滴,只是银光皎洁依旧。

  进入姬寒食身体里的那些血光与他体内的天地元气突然生了急剧的碰撞,一股无法控制地气息从他的脑子里蔓延开来,姬寒食明白,这应该就是巫师口中的天地魔气,它入体了。

  印记继续吞噬血光,符印依旧被阻挡在外,只是此刻姬寒食体内当真是风起云涌,天地魔气得涌入让天地元气逐渐被同化或者驱赶,导致姬寒食心中的一丝魔性被无限放大,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迷失自我。

  巫山大阵,又怎么会让一个小小的修士摆布呢?姬寒食在心中暗骂了句该死。

  大巫师此刻倒觉得轻松了很多,他感觉到了巫山大阵里面的天地魔气如凭空蒸一般,逐步地消散了开来,这让他立马就抓紧时间开始修复起了大阵,他清楚姬寒食的境遇,但他不敢去有所动作,死他一个事小,巫山阵被破那就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巫山大阵内的血光黑红交错,无边的恶念从姬寒食的脑海中爆出来,这一刻天地魔气翻涌,巫山也剧烈抖动起来,把巫山上的巫族人都惊动了,他们纷纷来到了阵法周围,焦急地望向大巫师喊着什么,却没有一人走进阵心,就像是能看到阵心在哪里一样,看来这种特殊的情况巫族人也是早有演练。

  看着巫族的百姓们,大巫师的心口一颤,吐出了一口深红色的鲜血,他脸上的青筋暴起,已是受了内伤。

  他让姬寒食入阵,本来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可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造成了今天这幅局面,要说不内疚那肯定是假的。

  大巫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周身的元气狂涌,那铺天盖地的绿意将整个阵心都包裹了起来,将阵法中心的姬寒食与天枢两人团团护住,并且将那符印与血光都染上了一层绿芒,让它们动弹不得,大长生修士之力理当如此。

  处于阵法核心的姬寒食也感受到了这份力量,他的意识逐渐恢复了清明,体内的天地魔气在触碰到了那股绿意后也疯狂地与之交战,破坏着他的身体内脏,让他十分难受,两股力量相互僵持不下,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姬寒食明白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需要天枢的帮助,他将手中的衔月巨弩逼出了体外,想要去唤醒天枢,这是一场赌博,因为一旦衔月巨弩离体,很有可能天地魔气会将大巫师的力量同化,从而将他的意识完全吞噬。

  衔月巨弩离开了他的手中,银色的光辉落向天枢,而大巫师在姬寒食体内的这股力量也失去了衔月巨弩的帮助而毫无抵抗之力,生死一瞬之间。

  阵法内的绿意如潮水般褪去,而显得一片昏暗,大巫师也坐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巫山大阵已经将他所有的力量抽空,一切只能靠姬寒食自己了。

  姬寒食的意识已经几乎没有了,他只是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自己体内的魔气也在迅地再被抽离,良久,一道包裹着黑气得身影冲出了大阵,咆哮着往远处遁去,而大阵也恢复了平静。

  巫族的人依旧在外面呆呆地站立,而大巫师此刻也恢复了稍许力气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盯着大阵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他在等最终的结果。

  “小家伙。”

  “小家伙,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姬寒食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与自己交流。

  他尝试着与那道声音交流却现怎么也开不了口。

  “哈!哈!”那道声音干笑了两声,“很好,你还活着。”

  “接下来你只要听着就好。”

  “我叫盘古,也是你们口中的道君。”

  “天一是唯一拥有我正统血脉的后人,在学院里是她求我救了你,而她也失去了作为历代大阵守护者的最重要的筹码,巫族本源血脉。”

  “而这南疆大阵是当年我为了维持天地元气平衡而用生命创立的阵法,一旦阵毁,天地之间天地元气将会失去阴阳平衡而变得狂暴,也会有修道者吸纳天地魔气丧失心智,为祸世间。”

  “我盘古以修道之祖以及天一长辈的身份恳请你姬寒食成为这一代南疆大阵的守护者,庇护天下苍生!”

  “……”

  姬寒食有点茫然,他的内心有喜悦也有恐惧,他感觉好像冥冥之中有只手在推着他前行,他原本只是个出生平凡却为了生存在边疆刀口舔血的小人物,可自从去了荥阳再到南疆,仿佛所有的大事件都会落到他头上,唯心意,6离,屈路远,洛天枢,道公卿等等这一个个闻名天下的人物都十分看重他,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出抉择,他在害怕,他不敢承担这个责任。

  “我明白你的想法,这种保护天下苍生的重大使命感让你迟迟踏不出这一步,我当年也如你这般,可如果连我都拒绝,那就不会存在盘古这个名字了,我相信洛天一,屈路远他们都会陪着你。”

  “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不是吗?”

  南疆匆匆十二载,阵法启动也整整十二年,大巫师每日都会在日落时分坐在山崖边看着巫山大阵,他已经看得麻木了,但是巫山大阵仍然是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无法落地。

  阵法里的元气与魔气在这十二年间达到了某种平衡,这种平衡阴阳的力量让他无法进入阵心,也无法得知阵法里的状态,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又是到了一天的落幕的时分,一个行动矫健的男孩爬上山崖边来向大巫师行了个礼道:“巫师,太阳落山了。”

  大巫师溺爱地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是啊,又是一天过去了!”

  “是啊,又是一年花落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阵心中传来,大巫师诧异地朝前方看了过去,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但是他那长生境界的气势与精气神却有些别样的魅力,让人被他深深吸引。

  巫山之上,断崖之边,一个年将迟暮,一个年当而立,唯有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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