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_为夫人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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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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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ss到了夜里,十七再一次如期而至。

  相比昨夜的不安忐忑,谢窈已平静了许多,轻车熟路地随他到了中军帐里。

  并无过多言语,他抱着她径直上榻,直至夜半才叫了水。谢窈昏然欲眠,他却仍不尽兴,将她手臂叠在两痕漂亮的蝴蝶骨上,再度欺身而下。

  “殿下”她终于忍无可忍,有气无力地说着,“妾体弱,请大王怜惜些。”

  他没应,轻轻托起她腰,声音低沉:“孤不闹你,你睡吧,一会儿就好。”

  这叫人如何入眠。

  谢窈在心间苦笑。心念一动,神智暂且清明几分。她强撑着打起几分精神,扬起螓首,纤白柔荑轻轻交握在他颈后:“殿下”

  她眼尾如桃花扫过,半睁半阖,莺声呖呖,似啼似嗔。斛律骁眉梢青筋微微跳动了一下,方才平缓的动静便有些失控。这令她松松挽起的云髻彻底散落下来,柔软的发丝在他颈窝间轻扫,很有些痒。

  他不悦皱眉,重新将她扶稳:“嗯”

  谢窈有些气息不稳,靠着他肩颈平复了一晌,轻声接道:“会给妾一个名分么”

  “昨日不是还说什么也不要”

  斛律骁揽着她纤如柳叶的一把细腰,另一只手则将她颈边垂落的一缕云鬓挽上去,容她缓了片刻。

  “妾后悔了。”

  帷纱轻晃,细细筛落透帐而来的潋滟红烛光。谢窈下颌抵着他紧实的肩,眼中如凝风露。

  “妾一介弃妇,乱世之中,命若浮萍。若再次被弃,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所以想跟着我”

  她轻轻点头,仰头看他,眼眸如雨湿红蕊:“殿下会带妾回洛阳吗”

  前面所有的铺垫都只为了这一句,她哪里是想要个名分,不过是旁敲侧击探他几时班师退兵罢了。斛律骁看破不说破,长指轻点她唇,似笑非笑:“那就看夫人的本事如何了。”

  看她的本事。

  谢窈鼻翼微酸,险些掉了眼泪。她已为人妇,自然知晓这“本事”说得是什么。却也毫无办法,她轻轻一咬唇,慢慢地偎身过去

  帐外烛火缭乱,红烛滟滟,落泪无声。

  两刻钟后,她手指骤然收紧,白皙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朱唇在他肩上留下两行浅浅的齿印。

  帐中复归寂静,水滴箭响,他将浑身湿透的她放下来,鼻尖相触,轻声喟叹:“可以带你走。”

  “不过”

  “明日,和孤一道去见见你那前夫。”

  终于得了承诺,谢窈疲惫不堪,未及细想便放心地陷入了沉睡。帘纱透来的红烛光温柔地流泻在她潮红未褪的芙颊上,映出长睫纤翘的影子。

  她是真的累了,很快便进入梦乡,呼吸匀匀,兰香细细,睡颜恬静而美好。斛律骁还保持着同她鼻尖相触的那个姿势,长指汗湿,拨开她鬓边黏湿的一缕长发,心头却随之升起股深深的燥郁。

  他又得到她了。

  上一世,他也是在淮南得到了这女人,寿春城破,她鬓边簪白花,着了身为夫戴孝的素服,盈盈拜倒在他脚边,说,若能侍奉他,是她的福气。

  他信了这话。带她回洛阳,锁之金笼,饲之玉馔,爱她宠她,不置妾侍,甚至是连那象征皇后威仪的十二花树冠也抢来送了她。人人都在背后议论他疯了,竟会如此痴迷于一个嫁过人的南朝战俘,向来女子重前夫,两朝又是多年对立,她必定包藏祸心。

  他从未在乎过那些流言,因他想,他富有四海,怎会连一个女子的心都得不到至于她那前夫陆衡之连他半分也比不上,怎配与他相提并论。

  后来,后来才知陆衡之没有死,且再次落在他手上,几番行刺。他按照惯例杀了他,然后,便在册后大典上,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防备地被她捅了一刀,再眼睁睁瞧着她为她那死透了的前夫殉情,一刀直入心脏,干净利落。

  其时,她甚至已怀了他的子嗣。

  思及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斛律骁烦躁地叹出口气,闭目一瞬。

  养不熟的贱人罢了。

  就是养条狗,也比她懂得知恩图报。

  斛律骁心中渐冷,长指往下,径直握住了她那玉管般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颈骨。

  睡梦中的谢窈只觉得呼吸一窒,脖颈被人死死掐住,再难喘过气。下一瞬,颈间稍松,一阵天旋地转,雪脯却毫无防备地撞在铺了白毡毯的睡榻上,摔得生疼。

  “陆郎”

  睡梦中的美人吃痛地皱眉,犹当是从前和丈夫在一起。

  柔顺青丝却被人毫不怜惜地扯住,迫使她转过头来斛律骁眼赤如烧,阴戾之色顿显,他死死掐着她脖颈:“闭嘴。”

  “再提他,孤就杀了你。”

  他语声寒意深深,同那春江月浪一重一重在脑中涨落,谢窈终于迷迷糊糊地忆起,她已不是陆氏妇了,陆衡之也绝不会这样待她,会这般粗暴地对待她的,只有那个人

  约莫半个时辰后,帐内再度云收雨住。

  谢窈早已昏死过去,胡乱搭了条长毯掩身,未及掩住的白皙肌肤上绯痕斑斑。春芜及几个婢女本奉了巾帕、热水奉令入帐,瞧见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俱是羞得垂下眼去。

  春芜双眸含泪,低着头欲上前照看。

  “把这女人弄走。”

  斛律骁心烦意乱地拿帕子擦拭了几把,嗓音冰冷,毫无感情。

  这就是不留谢窈在帐中过夜的意思了。

  帐中众人皆是有些难为情,把人折腾成这样,却又不留,也实在忒无情。春芜踟蹰着想要扶谢窈起来,却又被他不耐烦地一脚踹开:“滚”

  这回再没人敢上前,皆是唬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飞快地拾了绒毯上掉落的铜盆、承盘等物慌张退下。

  这怒气来得莫名其妙,连他自己也纳罕。斛律骁强迫自己的怒气平息些许,扭过头,漠然看着榻上睡颜恬静的谢窈。

  恨她吗

  手指轻抚她发红的脖颈,前尘往事,历历于心。他在心底问自己。

  自然是恨的,他拓跋骁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瞎了眼瞧中她,他把所有的爱宠和耐心都给了她,却遭她于大典上捅刀,焉能不恨

  他真想掐死她,一了百了。

  可,他怎么能这般便宜了她。至少,也得让她也尝尝自己所受的苦楚,不是么

  他心间升腾的怒意渐渐消弭,视线一扫,触到绒毯上掉落的一小盒药膏,烦躁地拾起,重新坐回榻边替她上药。

  带着沁冷桂花香的药膏随他指尖消融在女子紧要处,斛律骁心间却半分旖旎情愫也没有,眉目冷沉,幽幽垂目看着美人恬静的睡颜。

  不是不爱他、却记着陆衡之么

  这一次,他定会叫她看清那姓陆的真面目,好叫她的心思断得干干净净

  次日辰时。谢窈再一次从疲倦中醒来。

  斛律骁已起了,正由几名小卒服侍着更衣,知道她已醒,他头也不回:“醒了”

  谢窈腰肢酸软如断,讷讷点头,旋即才想起他并看不见。斛律骁却挥退士卒,转过身来:“夫人还记得,昨夜答应过孤什么吗”

  他今日束了发,着甲胄,笑语晏晏,山眉海目,温和玉润,意外与陆衡之有几分相似。谢窈却莫名觉得脊背一寒,怯怯朝后退了退。

  他也未恼,更未追问,只侧目朝外帐吩咐:“来人,为夫人更衣。”

  便有营妓捧着衣裙鱼贯而入这里位处前线,也不知他从何备得。谢窈揽着锦被死死掩住自己未着片缕的身子,声轻如花落:“让春芜来吧。”

  “好,就依夫人。”

  他温和一笑,握了握她微凉的手指,起身出去。待他走后,春芜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欲语泪先流:“女郎,您没事吧”

  瞧着昨夜这胡人暴怒的样子,她是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会杀了女郎。

  她能有什么事谢窈随她紧张的视线茫然在自己身上扫了一圈,触及颈下旎艳的红痕,脸上微微一红,摇摇头默然拾过绢衫笼上。

  春芜见她不似有事,一直悬在喉口的心才落了回去,凑近些许,在她耳边低语道:“女郎,齐军在准备退兵了。”

  “此事可当真”谢窈星目微亮,难以置信地反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

  她心间有隐秘的欢喜,迅速穿戴整齐,想要亲自去帐外验证这个消息。斛律骁却早在帐外等着她了,他身着甲胄,长身玉立,秋草离离中身若玉山巍峨。

  帐前更停着驾华丽的四牡战车,回过身,瞧见她还未及遮掩的欢喜与见了他的慌乱,他心间无声一嗤,面上仍是春风和蔼:“夫人可愿与孤同舆”

  他要她同舆做什么

  谢窈心头微惑,面上却是极为柔顺的,福身盈盈一拜:“这是贱妾的荣幸。”

  “不过,大王要妾同辇是”

  “夫人难道忘了么”他执起她手,同登战车,“昨夜答应孤的,今日,同孤一道去见陆使君。”

  作者有话要说:ntr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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