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对他有什么好处?_闪婚不离:仇富的我被骗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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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节 对他有什么好处?

  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邵华强颤抖着身子坐在角落,听到陆寒时的话,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怎么?你是想对我落井下石?我知道你今天过来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因为我耍了点小手段偷了你们公司的文件吗?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就只有我一个人盯着霜降那块肥肉吗?」

  邵朗听到他这不知廉耻的话,冲上前去就想给他一脚,被陆寒时给拦住了。

  他垂眸看着邵华强,居高临下,「你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多事,背后的那个人,是裴朔年?」

  邵华强顿了一下,随即扭曲地笑着,「是,就算你知道是他,又怎么样?有种你也跟他一样不择手段地抢回去!」

  「带走乐宁的人,是裴朔年。」

  陆寒时开口打断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以乐宁现在的境况,有哪个医院愿意为她作假?」

  邵华强眸子猛颤,反应了过来,「是裴朔年!」

  难道这一切……都是裴朔年做的?

  「不……不应该的……」

  邵华强有点难以相信自己被人摆了一道,还是一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男人,「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他不会做这种事,他做这些,对他有什么好处?」

  「利益共同体?」陆寒时嗤笑一声,淡讽道:「利益共同体的意思,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停顿了一下,不屑地打量了邵华强一眼,「你落到现在的田地,似乎并不能对裴朔年产生什么影响。」

  邵华强还是摇着头,脸色很难看。

  他虽然拒绝承认,但是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

  他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给摆了一道!

  他看着病房里面躺着的自己唯一的孩子,可爱活泼的邵宝,此时了无生气,脖子上戴着丑陋的支架,生命岌岌可危,就恨不得将裴朔年那个人挫骨扬灰!

  邵华强用力地捶打了自己的脑袋几下,心中满是痛恨!

  他站起身,幽幽地看了陆寒时一眼,刚要开口说话:「关于裴朔年的事……」

  唐初露忽地一声打断了两人,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们已经和海城最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制定出合理的手术方案,现在人已经到了医院,你们做好准备,邵宝可能要开始手术了。」

  闻言,在一旁心如死灰的邵太太也立刻站了起来,「真的吗?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唐初露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一些,「很小,但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们会尽全力。」

  「那要是……」邵太太犹豫了一下,「要是邵宝不做手术的话,会怎么样?」

  唐初露说道:「不做手术的话,命可以保住,但是最好的状态的高位瘫痪,最坏的结果是常年植物人。」

  邵太太猛地后退了一步,虽然早知道这个结果,但在面对的时候,还是生出了无力的绝望。

  半晌,她缓过神来,像是做出了决定,「那就做手术吧。」

  唐初露张了张嘴,安慰的话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情况之下,任何的语言都显得很苍白。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一个母亲,坚强一点。」

  邵太太点了点头,终究是没再哭了。

  准备工作即刻进行,唐初露当即便去了大厅迎接海城中心医院过来的外援。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群医务人员已经下了车,为首的那个人很熟悉。

  唐初露惊讶了一下,随即快步迎了上去,「主任?」

  她没想到来的人是那天在海城召开医学研讨会的中院主任,也是那天会议上的主持人。

  他看到唐初露的时候没有任何惊讶,只朝她笑了一下,径直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唐医生,好久不见啊。」

  唐初露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握了上去,「你好啊,主任。」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城中心医院的主任,同时也是一名神经外科医生,我叫关海挚,现在处于半退休状态。」

  他开玩笑说道,朝唐初露眨了眨眼睛,「我现在一把老骨头,已经很久没出山了,之前指导过我的学生成功完成了一台dbs手术,你应该知道。」

  「原来是关教授!」唐初露更加惊讶了,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点老顽童的人,竟然是那个著名的神外医生。

  「那场dbs手术可是海城有史以来做的最成功的一场手术了!就连国外也许都达不到这样好的效果!」

  唐初露说起那件事情还有些激动,看着关海挚的眼神格外崇敬,「像这样的深度脑部刺.激治疗手段,虽然运用在许多临床案例,但是像您指导的那一例那样成功的,国内很少有案例,如果我们在技术上取得成功和保障,那帕金森的治疗效率会大大提高!」

  邵朗刚从二楼下来,看到唐初露激动欢欣的模样,扭头对陆寒时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弟妹露出这个小女人的样子,还不是在你面前。」

  他拍了拍陆寒时的肩膀,「你得有点危机感啊,老陆。」

  也许在唐初露的心里,医学的女神远远要比她的丈夫来得有吸引力。

  陆寒时甩开邵朗的手,只看着唐初露的方向,视线定格在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

  似乎结婚以来,她就没有这样对他笑过。

  用这种单纯的,毫无杂质的,崇拜的目光。

  陆寒时眸光微顿,迈开了脚步,刚要走过去,忽然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邵朗以为他要去跟唐初露打招呼,见他忽然停下,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陆寒时没说话,眸光冷凝,直直地看着某个方向,脸色有些沉。

  邵朗心中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门外停着的那辆车上又下来一个人。

  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看上去也是个医生,大概一米八左右,五官端正,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显得斯斯文文。

  如果单说长相的话,这个男人只能说是稍显清秀,跟陆寒时这样妖孽逆天的长相没法比。

  但是……

  邵朗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怎么觉得老陆对人家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呢?

  唐初露正跟关海挚说着话,看到车上还下来一个人,更加惊讶,「陆南方?你也来了?」

  陆南方朝唐初露点头示意了一下,微微勾了下嘴角,径直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经过关海挚身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打了声招呼,「关主任。」

  关海挚点点头,别有深意地看着这两个人。

  陆南方随即注视着唐初露,眼睛里有浅浅的笑意,「怎么?我不能来吗?」

  唐初露笑着说:「当然不是,只是惊讶你竟然会过来,毕竟内科医生是不动刀的。」

  「在你眼里,不动刀的医生就不配上手术台了?」

  关海挚开着玩笑,想去伸手揉她的头,手到半空中的时候微微一顿,又改为去拍她的肩膀,动作的时候刚好被唐初露虚躲了一下。

  于是他拍了个空。

  气氛一时之间很尴尬,唐初露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刚才的躲避完全是出于本能,「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到关海挚最后似乎只想拍拍她的肩,那她刚才的躲闪的确是有些多此一举。

  唐初露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让人尴尬了,「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肢体接触,不是有意针对你。」

  说着,她伸出手,笑了笑,「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俩可以握个手,要不,你再拍拍我的肩膀也行?」

  关海挚收回手,似乎并没有介意,笑了笑,「算了,我怕你倒是会把白大褂都脱下了消毒。」

  唐初露附和着笑了几句,这件事就算这么揭过去。

  一旁的关海挚看着两人的举动,再看看陆南方看着唐初露的眼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南方此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唐初露没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关教授是什么意思?陆医生过来是有别的事情吗?」

  关海挚对她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南方他……」

  「关主任。」

  陆南方淡定地打断他,用手点了点楼梯处的方向,「我们是过来支援的,时间应该到了。」

  唐初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我都快忘记时间了。」

  她懊恼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既然你们都到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要不要先去看看病人?」

  关海挚坐了个「请」的手势,「小唐医生带路。」

  唐初露笑了一声。

  等到三人走远了,邵朗才忍不住开口道:「老陆,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躲?」

  陆寒时看着唐初露的背影,收回视线,转移了话题,「等手术过后,把邵华强带过来。」

  邵朗顿时眼前一亮,「你终于要正儿八经对付他了?」

  他还以为陆寒时结婚之后就真的变成彻头彻尾的保守派了,此时看着他眼里闪过的那一抹血性和戾气,邵朗忍不住感慨,他还是以前那个陆寒时。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不羁和野性,岂是一段婚姻就能压住的?

  手术室门口。

  唐初露已经和关海挚商量出了一套完整的手术方案,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依然有很大的风险。

  按照规矩,手术之前,他们必须向病人家属解释手术的流程,以及手术中可能发生的意外,还有拥有各种可能性的结果,然后取得他们的同意。

  邵华强听着那些比最小数还要微茫的治疗几率,签字的手都在颤抖,「唐医生,你刚才说,这种体内斩首的案例,全世界都很稀少是吗?」

  「是。」

  唐初露面色沉重,点了点头,「体内斩首这个名字你听了就知道有多严重,这种刽子手创伤,能存活下来已经很困难,目前记录在案的经过体内斩首还能幸存的人,只有六个,而六个中经过治疗还能正常生活的,就只有一个。」

  她和关海挚商量了很久,打算采用唯一一起成功案例的经验,进行接头手术。

  因为唐初露先前发现邵宝的脊神经索没有断裂,在接头手术的基础上,对神经进行修复,如果顺利的话,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听到这个概率的时候,邵华强和邵太太两个人都沉默了,谁也没说一个字。

  邵华强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拿着笔,迟迟下不去手。

  最后还是在护士的提醒下,颤抖着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

  唐初露叹了口气,在他肩上拍了拍,「我们不敢保证什么,但是一定会尽力。」

  不管她有多不喜欢邵华强,但是作为一个病人的家属,他有权力享受到医院的人文关怀。

  邵华强什么也没说,只用力地抵着自己的眉心,身形单薄得厉害。

  邵宝很快被推了过来,他的脑袋和肩膀处固定了支撑架,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害怕。

  他还记得昨天第一次见到邵宝被推下楼,头撞到墙壁上的样子,脖子软趴趴的,抱起来的时候,脑袋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一样。

  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邵华强都要以为他当场死亡了。

  手术室的灯很快亮起,走廊上一片寂静。

  邵华强和邵太太没有再对彼此说过任何一句话,就这么沉默地相对着。

  没过多久,邵朗走了过来。

  陆寒时接了个电话,去处理一些事情,邵朗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邵华强谈谈。

  毕竟他们现在是心理防线最低的时候,虽然趁人家孩子做手术的时候来敲打别人的手段很低劣,但他是商人,只看利弊。

  「手术开始了?」

  邵朗在两个人面前站定,看了眼手术室上面的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邵华强,介意跟我谈谈吗?」

  邵华强头也没抬,「你和你的那个工程师想做什么就做吧,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们周旋任何事,有本事就去找裴朔年算账。」

  「你——」

  邵朗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愠怒。

  他过来是打算好言相劝的,毕竟他邵华强也是商会会长,出于商人的本能,没必要将能够和解的事情弄得过于难看。

  而且,他了解陆寒时的性子,一旦他决定要对付邵华强,邵华强绝对会死得很惨。

  就像现在那个有家不能回,跟过街老鼠一样的高强。

  如果不是高强蛊惑了周绒绒做出了那些不可原谅的事情,邵朗甚至都有些同情高强现在的遭遇。

  手术室内。

  气氛非常紧张,唐初露首先用钛金属板,和八根钢钉制作成了一个固定系统,然后将邵宝的头骨,和第一节颈椎骨重新连接了起来。

  这一过程十分困难,需要拿手术刀的人有一双非常稳定的手。

  等唐初露有惊无险地完成这一步之后,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紧绷的身子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陆南方看着她额头上的晶莹,伸手拿过助理手里的擦汗布,温柔地在唐初露的额头擦了擦。

  一旁的助理这才注意到自己看唐初露的操作都看呆了,连忙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已经用完的擦汗布,「对不起,刚才我没注意到。」

  唐初露不愧是北城中心医院手法最厉害的医生之一,助理觉得,若不是一个年轻限制,还有一个资历的桎梏,这个「之一」可以去掉了。

  早在昨天她用一场手术将一个体内斩首的病人救活的时候,就已经在业内传遍了。

  所有的医学论坛都在谈论这件事情,相信过不了多久,会有权威的医学杂志来采访她。

  唐初露不管是技术还是胆量,都走在国内优秀外科医生的前列。

  她像是天生就该拿手术刀的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不只是这个助理,就连久经沙场的关海挚都看呆了。

  唐初露的手灵活又稳妥,这样复杂的手术,对她来说好像很轻松一样。

  所以当助理小声道歉的时候,关海挚也才反应过来,自愧不如地笑道:「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年轻的一代有你这样的接.班人,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可以安心退休了。」

  医生这门职业有些特殊,不管多有天赋,始终都逃不开一个资历和积累。

  世界上绝对不会有天生的一代名医,天赋能力再优秀,也不能走捷径。

  这条道路上缺了任何一块基石,都有可能倾覆了大厦,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年少有为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大大小小的漏洞。

  但至少在唐初露身上,关海挚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可以钻营的蚂蚁洞。

  唐初露听了他的夸赞,只浅浅地笑了一下,又因为带着口罩,所以并不明显。

  只是她笑起来时眼睛有个向下弯曲的弧度,像只可爱的小月牙,能看得出她在笑。

  虽然有些敷衍,但是注意力高度集中,陆南方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忽然又想起大学时第一次见到她。

  他们被分在同一个学习小组,当其他同学贬低中医的时候,她作为一个临床医学的学子,为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中医据理力争,又在小组练习里拼尽全力赢了那些有偏见的人。

  她似乎总是这样,长得淡淡的,有点小秀气,笑起来也浅浅的,有弯弯的月牙眼。

  但她心里有比谁都炽热的坚持。

  她是隐隐的热火,慢慢的,渐渐的,她能烧化所有的寒冰,烧热所有的顽石。

  陆南方的心都软了。

  接下来是如法炮制,唐初露用同样的手法,将邵宝的第一、二节脊椎连接起来,随即从他的股上移植了一小块骨头,嫁接到了结合处,这样支撑系统就会更加牢固。

  这一操作十分考验技术,做完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唐初露人有些虚弱,高度集中注意力的长时间工作,让她十分疲倦。

  关海挚接过她手里的刀,「累了就先到一旁休息会,接下来就教给我。」

  唐初露点了点头,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

  关海挚是国内最顶尖的神外专家,脊神经索的完好给了他很大的发挥空间,他先是将固定系统中注入一种可以促进骨骼生长的蛋白质,能够使头骨和脊椎可以更快的结合,然后对肌肉组织和一些细小韧带进行了缝合,用脊神经索修复了大部分。

  手术过程异常紧张,且十分漫长,每一步都很关键,不能出现任何错误。

  这不仅是对医生技术的考验,更是对心态,身体素质的一种考核。

  索性的是,在长达七个半个小时的手术过后,邵宝的接头手术终于顺利完成。

  整个过程堪称完美,一气呵成,因为唐初露可以说是近乎苛刻的术前准备,预想中的任何意外都没有出现。

  摘下口罩的那一刻,唐初露和关海挚两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相视一笑。

  尤其是关海挚,毕竟上了年纪,最后一道伤口缝合好之后,他腰僵硬得都没办法转动,只能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能缓缓移动脚步。

  唐初露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红,宣布道:「手术很成功,感谢各位,我们创造了奇迹。」

  话音落下,不知道谁先带头鼓起了掌,其他人也都纷纷鼓掌起来,有的感性的医务人员也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他们见证了奇迹。

  唐初露看着面前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是为了医学事业奉献的人们,哪怕他们也许不能在史页留名,甚至有时也得不到病人的感谢。

  可他们依然在救死扶伤的壮举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每一个人都很重要。

  唐初露看着病床躺着的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生命,突然就觉得小胖子嚣张跋扈的样子比平时可爱多了。

  她的信仰被触动,对在场所有的人都深深地鞠了一躬,「谢天谢地,我们做到了。」

  其实她在保住邵宝的命的时候,就可以功成身退,依然能功成名就。

  可是她想要冒险,想要用这个机会,为这个孩子博一个未来。

  对于医生来说,这并不是一个保险的决定,因为可以称之为奇迹的成功率,实在是算不上高。

  而且对象是邵宝,是北城商会会长的独子,如果手术失败了,势必会面对更加猛烈的声讨和追责,手术室的所有人都逃不开。

  这些人是陪她在冒险,她由衷地感谢。

  起身的时候,唐初露忍不住踉跄了一步,一旁的陆南方连忙扶住她,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小心点。」

  她不习惯跟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练马昂站直了身子,笑着摆了摆手,「我没事,只是站久了有些头晕。」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外面的人望眼欲穿地等待着,踮起脚尖往里看。

  之前邵华强和邵太太就听到了里面若隐若现的鼓掌声,心里隐隐有了欣喜的猜测,但又不敢完全放下心了,只能心急如焚地等着。

  好不容易看到唐初露走了出来,两人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唐医生?手术怎么样了?」

  唐初露看着面前的两人,半晌,吐了一口气,笑道:「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看他的恢复了。」

  邵太太听到这话,先是浑身一僵,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呆滞了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邵华强也同样呆在了原地,张大了嘴巴一个字都没说。

  等反应过来之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眶,瞬间就泛起了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谁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相互拍着对方的后背,安抚着对方的情绪,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象无形,大悲无言。

  人的喜怒哀乐并不共通,但是看着他们两个此时欣喜到几乎癫狂的反应,唐初露眼里也泛起了笑意。

  「我还以为你们要当面痛哭出声,你们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淡定。」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明明心里也很感动,却还要保持冷静理智的人设。

  从她身后走出来的陆南方见到她这副模样,轻笑了一声,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想哭就哭出来,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摆什么老医生的架子?」

  唐初露因为他的这句话有些囧,一时之间忽略了他刚才对自己有些亲密的动作,瞪了他一眼,「你跟我是同龄人,你怎么不哭?」

  「我是男人。」

  「男人就不能哭了?」

  「行了,你们两个都是医院里面的顶梁柱,在这里扮什么嘴?幼稚得跟小朋友一样,让别人看笑话……」关海挚刚要出来打圆场,话音刚落,忽然就传来邵太太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声——

  「哇!我的宝!」

  原来刚才的平静都是装出来的,邵太太全身都在颤抖,眼睛哭得通红,用力地抱着面前的少华墙,哭得不能自已,「终于……终于没事了……」

  邵华强也留下了两滴男儿泪,用力地按着自己的眉心,才不至于像邵太太这样毫无形象地大哭出声。

  旁边的三个人也都安静下来,看着这对抱头痛哭的夫妻,心里面五味杂陈。

  尤其是唐初露,站在她的角度,她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感,但是现在也不免生出了一些感慨。

  走廊上回荡着两个人的哭声,邵宝已经被送到重症病房,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关键期。

  如果他的下半肢体能够接受到大脑的信号,就说明手术很成功,但是还有一段很艰难的过程要走。

  走廊那头,邵朗和陆寒时缓缓走了过来。

  隔着很远的距离,就听到了那两个人的哭声,但也听得出来是喜悦的哭泣。

  邵朗忍不住对陆寒时说:「弟妹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头断了都能给人接回来。」

  陆寒时没有说话,只看着唐初露的方向,视线落在她身后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身上,微微眯起了眼眸,周身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陆南方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抬起头,便迎上了陆寒时的视线。

  两道目光在空气中交汇,迸发出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电光火石。

  陆南方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但并不认识他,看着他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心里面下意识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冲着唐初露过来的。

  陆寒时见陆南方丝毫不退却地打量着自己,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邵朗走了过去,见邵华强还在抱着邵太太,长眼泪瞪住了脚步,心里面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恭喜你们手术顺利。」

  说完之后,又看一下唐初露,对着几个人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

  唐初露摸了摸鼻子,看到邵朗这么严肃正经的模样,还有些不太习惯。

  毕竟之前两个人才有点小摩擦,所以也只是对他笑了笑。

  邵朗不愧是商人世家出身,从善如流地跟关海挚和陆南方打了个招呼,几句话就将几个人的关系给热络了起来。

  只有一旁的陆寒时始终一言不发,视线落在唐初露身上,没有移开半分。

  陆南方也感受到了他带着侵略的目光,默不作声地挡在了唐初露面前。

  唐初露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又看了看陆寒时,心里面那团迷雾好像稍微清明了一些。

  这个陆南方……该不会以为陆寒时对自己有恶意吧?

  一旁的关海挚跟邵朗聊了几句之后,又看了看抱头痛哭的两个人,交代了几句之后对陆南方说:「七个多小时的手术,你应该也累了,跟我一起回去休息休息。」

  说完,他还没有等陆南方表态,就直接对唐初露说:「我就先带着小子去休息室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们,后续的情况我们也会努力跟进。」

  「好的,关教授慢走,陆医生慢走。」

  话都说到这份上,陆南方自然只能跟着关海挚离开。

  临走之前还回头看了唐初露几眼,察觉到有道冷然的视线始终看着自己,他寻着那道让人不愉快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撞进了陆寒时那双漆黑的眼眸里。

  陆南方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转过身子跟在关海挚身后离开,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总觉得陆寒时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他。

  如果以前见过陆寒时的话,他是肯定不会忘记这个人的。

  因为单从长相和身高上来说,这个男人的确是万里挑一的极品,只是看一眼就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但他也是的确不记得在哪里见过陆寒时。

  是他的错觉吗?还是只是一种dejavu?(即视感,未曾经历过的事情,在某时某地忽然觉得置身于当时的场景的意思。)

  两人离开之后,邵朗才开门见山地说:「无关人员已经走了,邵华强,你应该知道我过来的目的不只是为了祝贺你的儿子脱离险境的吧?」

  闻言,邵华强终于抬起头,拍了拍邵太太的肩膀。

  邵太太心领神会,对几个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匆匆离开,去重症病房看望邵宝了。

  唐初露本来也打算离开的,陆寒时忽然走过来扣住她的肩膀,「你在这,不用走。」

  「可你们不是在讨论正事吗……」唐初露有些犹豫,也想离开。

  事实上,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陆寒时。

  陆寒时漆黑的眼眸看着她,缓缓地说道:「你也是股东之一,在这听着。」

  邵华强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唐初露,股东?哪个公司的股东?

  霜降吗?他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医生还是哪个公司的股东?

  邵朗看到他诧异的样子,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我们过来就是为了你偷走的那份文件,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如果交不出来的话,知道我们的手段的。」

  邵华强果然沉默了下来,看了邵朗一眼,又看向唐初露。

  也许是因为刚才邵宝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那份文件一拿回来之后就到了裴朔年手里,你们应该是拿不回来了,但你们可以让它作废。」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我这里有裴朔年进行贿赂的证据,最开始合作之前,我们两个就已经交换了彼此的把柄,也是为了以后能够给自己留有余地……」

  他叹了口气,很是无奈,「我现在已经没有多大的野心了,只要邵宝好好的,别无所求,那些身外之物都是过眼云烟,那些证据,你们要是想要的话,我就都给你们。」

  「你说你们交换了彼此的把柄,那你也有把柄在他手里?」唐初露适时地问了一句。

  邵华强抬起眼睛看向她,没有什么意义地笑了笑,「他手里面的确是有我的把柄,但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威胁不到我,我知道,要是我不这么做的话,邵朗也不会饶了我,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跟他裴朔年拼个鱼死网破,是他先对我不仁不义在先,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唐初露沉默了半晌,才看着一旁的陆寒时问道:「在你们商界,贿赂是个很严重的罪吗?」

  「视情况而定。」陆寒时垂眸看着她,眼里面的情绪晦涩莫名。

  邵华强冷笑了一声,眼神有些阴森,「你放心,能够让我们彼此交底的把柄自然是有重要用途的,就凭我手上的证据,想让他进去蹲个几年还是绰绰有余的。」

  邵朗终于松了口气,跟陆寒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旁的唐初露却没有多少欣喜的表情,只沉默地站着,一句话也没说,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陆寒时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副让人难以捉摸的样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怎么?我们要起诉裴朔年,你舍不得?」

  这一天以来,他都克制着自己,见到唐初露的时候一直抑制自己的占有欲,不想要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吓到她。

  但是在见到那个陆南方在她身边转悠的时候,陆寒时的自制力就一点一点地崩塌。

  尤其是在此时,看到唐初露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下意识就认为,她心里面是在为裴朔年担忧。

  陆寒时不禁冷笑了一声。

  她心里到底有多少个男人?他这个闪婚的丈夫在她心里面,到底排不排得上号?

  两个人结婚虽然才几个月,但他已经默认了两人以后会有小孩这件事情。

  虽然唐初露从来就没有跟他谈论过这件事情,他以为真是两人心照不宣,没有想到,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打算。

  唐初露被问得愣了一下,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陆寒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一旁的邵华强也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两人。

  他现在已经敏锐地察觉到陆寒时的身份可能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能够在邵朗身边这样呼风唤雨的人物,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的程序员。

  他以前还真是大意了,忽略了他这个人物。

  邵朗看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知道陆寒时和唐初露之间还有点事情要解决,便扯着邵华强的胳膊,「你和裴朔年合作之间的那些细节,还是好好展开跟我讲讲,要是讲得好的话,我兴许还能给你留一笔养老金。」

  邵华想知道这是在支开自己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跟在邵朗身后走了。

  走廊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唐初露看着男人阴晴不定的脸,在心里面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地说:「有什么话我们到办公室去说吧。」

  陆寒时没有说话,直接抬起脚,往她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唐初露看他走在前面的背影,停顿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她一进办公室,陆寒时就直接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了门板上,砰地一声,发出很大的动静。

  唐初露吓了一跳,在他心口上拍了一下,「你弄这么大的动作干什么?」

  陆寒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捏起她的下巴,用力地让她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心疼裴朔年?」

  唐初露也直直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话。

  半晌,她忽然笑了一声,脸上的情绪意味莫名,「我还以为你是在因为孩子的话题跟我生气。」

  陆寒时很不喜欢她这种无所谓的样子,用力地捏住了她的腮帮子,让她鼓起嘴巴,像一只小仓鼠一样地看着自己。

  「唐初露,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唐初露立刻就收起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裴朔年现在真的没有多余的表情,顶多就是当他一个在医院里面一起工作的同事罢了,而且他现在已经很少会拿起手术刀,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做他的主任,做他的生意,所以平时在工作上有交际的地方也很少了。」

  听到她这番表衷心的话,陆寒时的神色并没有轻松很多,「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唐初露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

  他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来着?哦,对了,他问自己,要是他和邵朗起诉裴朔年,裴朔年会坐牢的话,她会不会心疼?

  唐初露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个可能,还是决定诚实地回答他,「不会到心疼的程度,但的确会唏嘘,毕竟身边认识的人走到这一步,肯定会有些感慨。」

  「是么?」陆寒时终于松开她,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垂眸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恨极了他。」

  唐初露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不恨他,早就不恨了,我对他,没有爱,也没有恨。」

  也不知道她刚才这番话,哪一个字取悦了陆寒时,接下来的时间,唐初露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放松了不少。

  他在她的办公室不肯离开,明明唐初露的一个办公室还比不上他休息间那么大。

  唐初露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喂,你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在我办公室里面晃来晃去的,很有存在感,知道吗?」

  陆寒时站在柜子前面,看着唐初露的病人给她送过来的奖杯和锦旗,笑了一声,「我没打扰你工作,个子高也不行了?」

  他的视线扫过这一排排的荣誉,最后定格在那面鲜艳的大红色的锦旗上面,「你救了那么多人,工资还是很低。」

  这话唐初露就不爱听了。

  她放下手里的笔,非常不服气地看着陆寒时,「请你端正一下你小白脸的地位,竟然好意思说我的工资低?你别忘了你开公司的钱是谁给你的,在你面前坐着的不只是一个德艺双馨的医生,还是一名隐形的小富婆。」

  她的资产当然是跟那些豪门世家比不了,但是在普通人中,傲视的群雄还是很容易的。

  随便数一数,家产也有个小几百万吧。

  陆寒时看了她一眼,眸色有些意味不明,随即收回视线,轻笑了一声,「的确是。」

  他几乎把与露科技的所有股份都给了她,自己只是一个执行董事,相当于给唐初露打工的。

  她那天看到的那份股份书是几个投资人分,之后陆寒时便将那些股份收集起来,全部都转移到了唐初露名下。

  但这件事情并没有告诉她,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愿意接受。

  唐初露心满意足地挑了挑眉,随即又继续伏案工作。

  将小小的办公室研究透彻了之后,陆寒时走到唐初露身后,看着她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皱起了眉头,「你这台手术做了七个多小时,确定不用先休息一下?」

  唐初露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凌晨,「不急,还早得很,等我把这点报告写出来,我们两个就回家睡觉。」

  「我们」和「回家」这两个字眼极大程度地取悦了陆寒时,他伸手揉了揉唐初露的脑袋,本来想强行将她带回去的,现在心情大好地决定纵容她一次。

  唐初露其实也很累很想休息了,但是接下来的后续工作也很重要。

  她明天一大早就要过来,趁邵宝麻药醒来之后给他做一系列的测试,看昨天手术的效果怎么样,方便后续方案的调整。

  只能说手术成功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毕竟是这么大的手术,想要短时间内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夜夜慢慢地深了下去,唐初露在这里写了多久的报告,陆寒时就在她身边陪了她多久。

  等到她写完的时候,唐初露站起身来,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个男人陪着自己。

  她伸了个懒腰,就看到陆寒时坐在椅子旁边,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睡觉的样子也很好看。

  唐初露连伸懒腰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的顺眼。

  陆寒时的五官长得很深邃,是那种一看就很有攻击性的五官,气质却又矜贵斯文,光看长相就知道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他平时的气场很强,睡觉的时候倒是收敛了棱角,显得柔和一些,没有了那么强的攻击性,看上去竟然还有一点清纯……

  唐初露用视线描绘着他脸颊的轮廓,心里面忍不住想,要是他大学的时候跟自己是一个学校,那校草的位置还轮得到裴朔年吗?

  陆寒时读书的时候,应该也有很多女生追求他吧?

  毕竟他这个长相,这身材,往那里一站,就应该有不少狂风浪蝶往他身上扑。

  唐初露想了一下,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

  不对,现在也有挺多女人惦记着她的,一个已经有男朋友的周绒绒不说,还有一个叫做柳音的小妹妹。

  这两个截然不同类型的女人都对他感兴趣。

  陆寒时的周围好像从来不缺女人,但女人又很少。

  想到这里,唐初露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一些。

  等到陆寒时自己睡醒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日出,他睁开眼睛看到靠在自己怀里的唐初露,有一瞬间的惺忪。

  他起身的时候刚好惊醒了唐初露,唐初露撑起身子,双眼朦胧地看着他,「醒了吗?现在几点了?」

  陆寒时迅速清醒过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早上六点。」

  闻言,唐初露也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居然都这么早了。」

  「昨天晚上怎么不叫醒我?」陆寒时伸手将唐初露又重新揽进了怀里,从背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

  他呼吸时的热气就打在唐初露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地抖了一下,稍微躲开男人说话时一张一合的薄唇,有些艰难地说:「看你睡着了,就没舍得叫醒你,这些日子你应该也挺辛苦的吧?我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说着,唐初露转过头来,伸手摸了摸陆寒时的下巴,上面已经长出了细细密密的胡茬。

  两人第一眼在医院见面的时候,她就看出来这几天陆寒时似乎消瘦了一些,看来他跟自己冷战的这段时间过得也不怎么好。

  唐初露虽然心疼他,但也许是人的劣根性作祟,知道他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心里面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感。

  「对了,我好像有一件事情还没有跟你解释。」

  她想到两个人冷战的原因,忽然就有些懊恼。

  见面的时候她一直在处理邵宝的事情,被手术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就没有想起这件事,等现在想起来了自然是要好好聊了聊。

  陆寒时松开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坐在身上的女人。

  唐初露很喜欢他这副不羁之中还带着一丝邪气的表情,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我知道你之前是因为什么而生气,你以为我早就知道裴朔年搬到了我们楼下对不对?」

  听了她这话,陆寒时微微眯起了眼睛,「你不知道是他?」

  唐初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知道,但我的确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楼下搬来了一个新邻居,但不知道是裴朔年。」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知道是他搬进来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陆寒时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睛看着她。

  唐初露看着他的神情,不知道他相没相信自己说的话,搂着他的脖子晃了晃,「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在医院里面,你们两个大打出手之后,他才告诉我的,我之前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她说完,似乎是又想起那天跟陆寒时吵架的情景,闭上了嘴巴,有些沉默。

  对于两个人来说,那天并不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在彼此面前都展现出了对方最真实也最丑陋的情绪。

  唐初露伸出手,在陆寒时的心口上点了点,不满地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什么?」陆寒时低头看着她,拇指在她嘴角摩挲着,声音缱绻。

  唐初露冷哼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那天我给你打电话向你求救,你为什么要挂我的电话?」

  陆寒时顿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笑,「那是个意外,首先,我并不知道你会遇到那样的状况,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其次,霜降当时的场景很混乱,所以我挂了你的电话也算是阴差阳错,如果我知道你当时面临的是那样的场景,不会不管你。」

  唐初露其实心里知道这个事实,只是因为当时在电话里头听到了周绒绒的声音,有些吃醋,便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了陆寒时身上。

  她其实也只是想要听陆寒时亲口给她的这句解释而已,两个人之所以在那天爆发了那么大的争吵和冷战,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都处在对对方埋怨最重的时候。

  现在冷静下来,这些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说开了就好了。

  也许处在感情中的两个人,总是会容易摸不着头脑,好的时候很好,吵架的时候又那么不留情面。

  「那我为什么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周绒绒的声音,你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唐初露很好奇。

  陆寒时看着她,日出的光芒已经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将唐初露的脸庞衬得柔和,温暖。

  他的声音也缓和了不少,「周绒绒的男朋友高强,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怎么了?」

  「他有一堆混混朋友,通过周绒绒做桥梁,将公司里面一份重要的文件偷走,之后为了掩盖他们的行径,将邵朗的办公室给砸了。」

  陆寒时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唐初露却听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高强什么时候跟邵华强勾搭到一起了?他们偷了什么重要的文件,对你们影响很大吗?」

  陆寒时看着她这么着急的样子,心里面那点郁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这么多天来的冷淡,因为她随意的一点关心就轻易化解。

  有时候陆寒时都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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