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 南方南方,又是南方_闪婚不离:仇富的我被骗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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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节 南方南方,又是南方

  唐初露扭过头来看着他,看到他眼角泛起的猩红,冷笑一声:「不是我逼你离婚的!陆寒时你搞清楚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分开!」

  她觉得自己简直被这个男人逼到了绝路,为什么明明是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却还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侵占自己的空间和生活?

  「到底需要我提醒你几次?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忍不住对他吼出了声,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嘴角微微肿了起来。

  「……」

  陆寒时这才如梦初醒,看着她这幅狼狈的模样心里一阵慌乱,「……弄疼你了?」

  他抬起双手捧住了唐初露的脸颊,想要用指腹去抚摸她的嘴角,然而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肌肤就看到面前的女人忽然眼神一变,抬起手狠狠地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声音清脆,在书房里回荡着,久久没有消散。

  唐初露的力气不大,陆寒时几乎是纹丝未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微亮到后面的晦涩,最后隐藏住了一切的情绪,只深深地看着她,「露露,离婚是我最后的底线了,你不要……」

  他难得有一丝脆弱的时候,声音沙哑到几乎破碎,「不要看别的男人。」

  陆寒时忍不住抱住了她,这一回却是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她纳入怀中,「不要看别人……」

  男人在她侧脸亲着,轻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薄唇抵住她的耳蜗不断地开开合合,「只有这件事情不可以。」

  「其他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只有这件事情不行……」

  他的声音沙哑又带着一丝颤抖,小心地将他垂在脸颊旁边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我受不了。」

  「露露,我真的受不了……」

  ……

  也许是顾忌到房子里面还有一个外人在,陆寒时没有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两人收拾了一下之后就一起走出了书房。

  陆南方正要起身,看到两人并肩走了出来就停了下来,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在看到唐初露那破了的嘴角时更是倏然一凛。

  「拿个东西怎么要那么久?」陆南方装作没有看出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暖昧,只对唐初露笑了笑。

  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她旁边的陆寒时,看到男人的脖子上明显的抓痕时,悄悄握住了拳头。

  他刚才应该能看出来的,就算他们两个离婚了,陆寒时也是不情愿的那一方。

  他被这个好消息给冲昏了头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竟然犯傻到把那两个人单独留在一间房间里。

  陆南方如今十分懊悔,他刚才就不应该离开书房。

  他一下子又想起学长在电话里面劝告他的话,如果又有人抢在他面前对唐初露趁虚而入……

  刚才雀跃的心情一下子又紧绷起来,他忍不住多看了陆寒时一眼。

  他们两个毕竟有过一段婚姻,比起其他的追求者来说,陆寒时依然是离唐初露最近的那个男人。

  就像刚才那样,陆寒时可以坦然地以男主人的身份在这间屋子里面肆意走动,可他从一开始就是能够把自己摆在客人的位置上。

  就算唐初露跟他离了婚,陆寒时依然是个不容忽视的对手。

  陆寒时自然注意到了他打量的目光,直接看了回去,带着一丝不屑,「当然是除了拿东西之外还干了别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久。」

  陆南方脸色一沉,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有些不悦地看着他,陆寒时也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视线。

  两个男人对视着,空气里面闪着微不可闻的火花。

  唐初露却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之间的暗潮涌动,只是听了陆寒时回答陆南方的那句话之后有些烦躁,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陆寒时,如果你没有办法好好说话的话,我建议你先离开我家,你的东西我会让同城快递给你送到公司。」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的伤口被扯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

  疼痛让她的语气越发冰冷不耐烦,「我今天就不应该让你过来,你的东西都扔了最好!」

  陆寒时动了动嘴角,却没有说什么,对她的脾气全盘接受。

  他自知理亏,视线落在女人明显比平时要红艳一些的唇上,眼眸深了深,「我帮你拿个创可贴?」

  唐初露愣了一下,一开始还没有听明白陆寒时说的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之后脸瞬间红了起来,「你给我滚出去!」

  她是真的气急了,本来在书房就要发作的,但是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外人在就一直隐忍着。

  可是刚才陆寒时当着陆南方的面把他们两个刚才在书房做的事情隐晦地指出来之后,她就觉得没有必要给这个男人留面子了,「陆寒时,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她的脸从一开始惊愕而羞恼的红色变成现在极其愤怒的红色,陆寒时不敢再激怒她,放缓了自己的声音,「是我的不对,我太用力了……你听话,我帮你用东西擦一擦,破了皮需要消毒……」

  「那也不关你的事,你只要离我远一点就行!」唐初露气得脸红脖子粗,只想让这个男人消失在自己面前。

  她捂着自己的嘴角后退了几步,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一旁的陆南方看着这俩人的互动,眼眸越来越沉。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唐初露这么生气的样子,从他最开始认识唐初露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女人很擅长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很少在她身上看到大喜大悲的存在,她虽然是个干脆果断的女人,笑也爽朗,恨也直接,但她从来不会放任自己被情绪所吞噬。

  唯一几次看到她失控的情况,都是因为这个叫做陆寒时的男人。

  陆南方握紧了拳头,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忽而又松开手,走到唐初露面前,语气温柔地说:「他说的没错,是要好好消毒。」

  说完,他抬手在唐初露的嘴角碰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收回手。

  男人的指腹热热的,在肌肤上滑过的时候有一种异样的触感。

  唐初露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些诧异。

  本来心里是有些怪异的情绪的,但是陆南方的指尖在她嘴角停留的时间不到一秒钟,所以那阵不舒服的感觉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就消失不见。

  唐初露想他应该只是无意识做出这样的举动,缓缓吐出一口气,对他说话的态度比陆寒时好了不少,「没关系,只是破了一点点而已,待会我自己擦点东西就行了……」

  「那怎么行?」陆南方温柔地打断她,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关心,「就是因为只是一个小伤口才要重视,待会你很可能忘记这件事情,如果不处理的话,一直留在那里会有感染的风险。」

  他用最正经的语气,说着最危言耸听的话,「万一伤你的人不干净,伤口感染了是会有几率得破伤风的。」

  唐初露不说话了,隐隐听出了他话里面其他的意思。

  好像是在讽刺某个男人不干净。

  她平时是不喜欢把多余的人扯到两个人的感情之中来的,但是今天实在是对陆寒时的所作所为太过生气,听到陆南方似乎是在阴阳怪气内涵陆寒时的话也没反驳,仿佛是默认了他的观点。

  陆寒时没想到她会沉默,眸子瞬间冷了下来,走到她身前拉住她的胳膊,「……」

  他心里很不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闭了闭眼睛耐心地对唐初露说:「别跟我闹脾气……」

  「露露。」陆寒时还没有说完,陆南方忽然又打断了他,「要不要坐到这边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他嘴里在询问唐初露的意见,但是人已经走到电视墙下面的橱柜里拿出了棉签和消毒水。

  陆南方重新回到沙发这边的时候,见陆寒时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破天荒地对他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我是医生,处理伤口这件事情还是我比较在行。」

  「你只会弄疼露露,还是我来比较好,你觉得呢?」

  他明明是温和有礼的语气,却比直来直去的鄙夷更加让人恼火。

  陆寒时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给激起怒火。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拎住了陆南方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冰冷的眼眸噙着面前的人,压低了声音警告:「再多说一个字,我保证让你以后再也没办法开口说话。」

  陆南方被他带得踉跄了一步,喉口处传来一阵窒息的压迫感,皱了皱眉头,却没有任何反抗。

  他的消极反应让陆寒时更加冒火,捏着拳头手臂上盘旋着狰狞的青筋,隐隐可窥见其下蕴藏的力量。

  唐初露看到他忽然升起的怒火和杀气来势汹汹地对着陆南方,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忍不住对陆寒时吼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陆南方还没有任何动作,唐初露就已经挡在了他前面,推了陆寒时一把,「又想用拳头解决问题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暴力?」

  她很生气,像护着自己的人一样护在陆南方身前。

  陆寒时被她推了一下,明明没多大的力气却被推得后退了几步。

  他眼神闪烁,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视线紧紧锁住面前的女人,「我无理取闹?」

  陆寒时从没觉得这么荒唐过,一股憋屈的感觉盈满了心腔,自嘲地嗤笑了一声,解开几颗领口的扣子,「他在故意激怒我,你看不出来?」

  他脸色沉沉,尤其在看到唐初露维护陆南方的样子表情更加冷。

  「我没看出来他故意激怒你,倒是你一直在这里惹事!」唐初露张嘴就反驳了回去。

  她不明白平时那么冷静理智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陆南方什么都没做,却要承受这个男人的恶意,对他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想着,唐初露对他有些愧疚,低垂着眉眼看向他,「抱歉,让你看到这些。」

  陆南方摇摇头,丝毫不介意陆寒时说自己的话,「没关系。」

  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反而警惕地看了陆寒时一眼,似乎是怕他怒火中烧会误伤唐初露。

  「要不要站我后面来?」陆南方眼神落在陆寒时身上,手却握住了唐初露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我怕他生气会伤到你。」

  唐初露心软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在担心自己,按住了他的手背,「没事,是我拖累你才对……」

  陆寒时看着这两人相互偏袒,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强力拉扯一样,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

  他眼睛赤红,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吐出来的字眼冰冷无比,「你就这么偏袒他?」

  他难以形容这种感觉,被唐初露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不信任,甚至把她的好言好语都留给了那个人,对自己却是不屑一顾。

  陆寒时不知道这种感觉会这么煎熬。

  唐初露看着他好像是受伤到极点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疼痛。

  只是很快就抹去那种感觉,平缓了一下呼吸,语气平静地说:「我不是偏袒谁,而是你一直在胡搅蛮缠。」

  「陆寒时,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你不要总是牵扯旁人,这跟南方没有一点关系!」

  南方南方,又是南方!

  陆寒时觉得唐初露叫出「南方」那两个字的语调极其刺耳,语气有些烦躁,「一开始牵扯旁人的不是你?现在轮到陆南方了,你就说跟他没关系?」

  唐初露顿了一下,听清楚他的意思之后冷笑了出来,「原来你是在为柳茹笙鸣不平?」

  「怎么,你是想说我们离婚柳茹笙平白担了一个小三的名声,但是跟南方没有关系,你觉得不公平?」

  陆寒时看着她突然间竖起全身的刺,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

  按照唐初露的脾气,说出去的话绝对没有收回的可能。

  他闭了闭眼,语气疲惫,「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唐初露不想再听他模棱两可地模糊重点,步步紧逼到他面前,一句一句地逼问他,「那好,我问你,在婚姻存续期间,我跟异性有过任何的不当行为吗?」

  没有,她一向会主动跟人保持距离。

  陆寒时垂下眼睑,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自然是知道唐初露这问题不是为了要一个答案,只是提醒他做过的事情——

  在婚姻存续期间和异性有不当行为的人是他,不是唐初露。

  唐初露见他低头不语,脸上越发冷漠,「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对陆南方的存在心有芥蒂,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婚姻存续期间和柳茹笙暖昧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

  她堵在心口的那团郁气终于找到了地方发洩,对着陆寒时冷笑,「这才哪跟哪你就生气了?受不了了?」

  「那你还记得,你以前怎么对待柳茹笙的吗?她永远比我重要,她的事情你永远排在第一位,她总是一个电话就能把你叫过去,各大晚宴拍卖会你们携手并进亲密无间,你问问多少人都以为你们两个才是一对?」

  「我只是为南方说几句话你就受不了,你跟柳茹笙红颜知己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

  唐初露字字寒凉,将自己曾经在意但是逼着自己不要多想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摊在了陆寒时面前。

  「我处处为你着想,体谅你对柳茹笙的愧疚,体谅你们多年的感情……」

  她忽然想到那天在陆寒时的邮箱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他在流理台前半搂着柳茹笙两人对视的画面,柳茹笙面容精致美好,扬起脸对他笑得灿烂又甜美。

  她的噩梦就是从那张照片开始,然后柳茹笙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强行介入她的生活,搅弄得天翻地覆。

  不安、猜疑、忐忑、恐惧、愤怒……

  在经历过这些糟糕的情绪之后,唐初露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可她的婚姻最后还是破碎在了那个他们都以喝醉为理由搅在一起的夜晚。

  耐心经营,最后还是狼狈收场。

  唐初露眼眶一下就有些发酸,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才没让自己掉眼泪,「可你呢?你在乎过我的想法吗?」

  「但凡你有那么一点点爱我……你怎么会跟她睡?」

  「还是像柳茹笙说的那样……你真的只把我当做一个替身?」

  唐初露鼻尖红彤彤的,眼角眉梢都是红的,像是浸润在水里,一碰就要碎掉。

  眼看她要掉眼泪了,她却用力地用指甲抵住掌心将那块肉都掐得泛白,直到没有任何知觉才缓缓松开,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陆寒时心里久久地震动着,从来没想过那些他不曾放在心上的事情对唐初露有这么大的影响……

  他以为她的难过和愤懑只是来自于他和柳茹笙的那一晚,却没想到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成了压垮骆驼的每一根稻草。

  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喉咙里像灌了沙一样,沉重到开不了口。

  怔愣住的不止他一个人,一旁的陆南方也是惊讶于刚才听到的话,久久没回过神。

  他诧异地看着唐初露的背影,既窈窕又婀娜,所有人都觉得她的脊背很硬,但都忘记了她其实只是一个女人。

  陆南方从心底里涌上一阵心疼,以前他把唐初露当作无法企及的白月光,现在只觉得她是应该享受宠爱和怜惜的霜花。

  只是看上去清冷理智,其实也会脆弱凋谢。

  他看着她不断压抑着哭声,肩膀都在轻轻颤抖也不肯掉眼泪的样子,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但是陆南方并没有擅自出声打断他们,他现在还是个外人,贸然插手并不能让事情好转,只会让局面更加复杂。

  说不定还会让唐初露觉得难堪。

  陆寒时走到她面前想要抱她,发现双手有些无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低地呢喃:「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既然那么不开心,为什么不跟我说?」

  唐初露听了他这话眼睛更加猩红,嘴角的冷笑多了一丝嘲讽,「我没告诉你?哈,陆寒时,是你自己一颗心扑在柳茹笙身上,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但凡你有一点点在乎我,你就应该看得出来我有多伤心难过!」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喜欢你和柳茹笙走得太近?有没有说过如果不离婚,你就不可以跟她再来往?」

  陆寒时抬手抵了抵眉心,「是……我答应过你,我也做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你别用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粉饰你的三心二意!」唐初露激动地打断他,「我理解柳茹笙的遭遇,我给你空间让你去安抚她,可我没让你二十四小时贴、身、看护!」

  她故意把那两个字说得很重,「你知道我鼓起勇气去找你结果差点被吊灯给砸到、然后看到你只顾着拉开柳茹笙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你知道吗?」

  那件事也一直是陆寒时心里的痛,到现在还后怕着。

  他听唐初露控诉着,一个字都没反驳,心脏却早已经焦灼成一团要灭不灭的火焰,煎熬又挣扎。

  「我当时不知道你在那里……」陆寒时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微颤,「如果我知道,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可事实是,你的确把我一个人留在那了。」唐初露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着,「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每次都不在我身边。」

  她忽然睁开眼睛,自嘲地笑了,「可每次柳茹笙需要你的时候,你倒是义不容辞,掏心掏肺了。」陆寒时脸色渐渐灰败,不知道唐初露心里竟然一直是这么想的。

  他漆黑的墨眸直直地看着她,紧紧握住想要上前拥抱她的双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别再给自己找理由了!」唐初露抬起手背狠狠地擦了几下眼角,表情忽然带着一丝凶狠,「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可以有理由,但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要说是你喝多了、认错了吗?」

  她忽然走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双手颤抖地扯开他的衬衫,指着上面的一片肌肤道:「她当时亲的是你这里吧?啊?还有这里……」

  唐初露胡乱地指着他肩颈上的每一处,脸上的笑意比哭还渗人,「这里也有对不对?你们那晚该多热情……」

  「口口声声说喝多了把她认成了我……」她忍不住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讽刺,「到底是你把她当成了我,还是你一开始的确是把我当成了她的替身?」

  唐初露几乎挂在了他身上,揪住他的领口仰头逼视着他墨色的深眸,「你藏得可真好,我们在一起做的那么多次,你竟然都没叫错过名字……你怎么没抱着我叫过柳茹笙的名字呢?嗯?」

  她笑得颤颤巍巍,脸色惨白,泪水早已经在眼底被蒸干,「还是你想说你真的喝醉了认错了人,其实抱着她的时候叫了我的名字?」

  唐初露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可是这一刻还是没忍住眼泪,忽然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汹涌的热泪像洪水一样冲刷她的眼睫、她眼底下的乌青、还有皙白透明到能看见青涩血管的肌肤——

  最后划过她已经僵硬的嘴角,顺着下巴的线条砸在了地上。

  也砸进了男人的心里。

  陆寒时觉得心脏的位置被她的眼泪烫得有些疼,忍不住伸手捧着她的脸抵住了她的额头,沙哑着声音哄她:「没有……你不是替身……从来没把你当成任何人……」

  唐初露慢慢收紧了揪着他领子的手,却又无力地松开,「也就是那晚你也没有认错人,你没有把她当成我是吗?你只是没有克制住自己……」

  她胡乱用手擦着不断落下的泪,痛恨这样在意又没用的自己,「那天晚上……你抱着她叫谁的名字?」

  「……你叫她笙儿了吗?」

  唐初露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哭又笑,「是叫了笙儿吧?笙儿……」

  「就因为我叫了别人南方,你就说受不了,那你知道你每次一口一个笙儿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吗?」

  她捂着脸想要痛哭,又把那两声呜咽死死哽在喉咙里,「我还以为是我小心眼,才会介意这种小事,连一个称呼都要介意。」

  「原来你也是一样啊,陆寒时,我还一直以为是我的问题……」

  「那我对你的体谅、那些理解又算什么?我就是个傻子!」

  陆寒时站在原地任唐初露捶打,没有任何动作,低垂的眉眼被额间碎发遮挡着,只看得见一片浓稠的阴影。

  他双手几乎快要抱不住面前的女人,只能凭着本能不断收紧、再收紧……眼底一片猩红。

  原来他让她这么难过。

  「以后不会了……」陆寒时用力亲着她的侧脸、亲她的发间,带着十足的珍贵意味慢慢搂紧她,「以后不会再这样。」

  唐初露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激烈的倾泄过后是席卷而来的空虚和茫然,了无生气地被他抱在怀里。

  这样消极应对的她比之前愤怒挣扎的她还要令人心慌,陆寒时只能越发将她抱得更紧,一句一句地承诺,「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

  唐初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摇了摇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们没有以后了。」

  她说完之后,感觉到腰上的双手一僵。

  男人目光沉沉,深眸微颤,里面的光破碎成细小的碎片,缓缓松开了她。

  ……

  「你还好吗?」陆南方看着唐初露一直恍惚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道:「如果你状态不好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做。」

  陆寒时离开了之后,唐初露去卧室洗漱了一番,等出来的时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招待陆南方。

  她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影响,但陆南方发现她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走神。

  他今天给唐初露送过来的是一本医学古书,他那个学长在图书馆里面跑了很久才找到的一本书,现在已经没有登记在册了。

  陆南方偶然听说唐初露对这本书很感兴趣,所以就四处托人把那本书给找了过来。

  果然唐初露看到这本书之后很是惊喜,只不过被陆寒时那件事情的插曲给打断,现在看她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闻言,唐初露手里的笔尖顿了一下,摇头道:「不用我没事,我们继续翻译吧。」

  陆南方点了点头,也装作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笑着说:「我发现很多日文跟中文字很像,就连这种古书也一样。」

  唐初露把注意力转移到书上,「因为很多中医古书都在以前的时候被日本收藏了,那么多年过去,已经找不到原本,但有很多译本在民间流传,像我们国内早就流失了不少年,至少日本还有译本的存在,他们的文化有很大程度上是受东方的影响,所以你可以在他们的字体上看到很多我们自己文字的痕迹。」

  陆南方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欣赏,「我以前只知道你会一些小语种,没有想到你对文化也那么了解。」

  唐初露笑了笑,「那是因为他们的医学水平排在世界前列,做医生的其实经验才最重要,有的时候见多识广比你拿手术刀更有用,我现在还太年轻,没有办法累积那么多底蕴,只能够通过其他方面来补足。」

  陆南方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柔和,里面藏着快要掩盖不住的情意,「你做事情一向认真,只要确定了目标就会做到最好,读大学的时候我就最佩服你,露露,你真的很优秀。」

  他忍不住想到那个时候的唐初露,还没有现在这么成熟理智,带着年轻的稚气和热血,那种耀眼的光彩却也已经初见锋芒。

  那个时候的唐初露还是一个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还会在上课的时候毫不留情的跟老师驳斥的小姑娘。

  可惜那么青涩的她、美好的她、是属于裴朔年的,而现在成熟的、可人的她,是属于陆寒时的,

  但他们都不知道珍惜。

  现在的他,有没有机会去拥有一个这样受过伤害的、疲倦的她,然后让她重新焕发生机?

  陆南方心里蠢蠢欲动着,却又不敢太过急切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只能一点一点地试探。

  听了他的话,唐初露想了想,倒是忽然对他有了一点兴趣,「对了,我记得你那会跟裴朔年是室友吧?」

  「嗯。」

  唐初露回忆了一会儿,「我记得裴朔年的那几个室友现在都在跟他混,关系都挺不错的,你怎么好像后来没有跟他联系过的样子?」

  陆南方想说他们其实联系过一次,在海城碰巧遇到过唐初露一次之后,他鬼使神差地参加了一次宿舍的聚会。

  而且在那场聚会上还看到了跟以前浑然不同的裴朔年,以及那个叫做小茶花的女孩。

  他对那个时候男人女人之间的糜烂记忆犹新,美丽不是女性的魅力而是可以消费的商品,也没有想到裴朔年会变成那种随便的人。

  陆南方不想让唐初露知道这种肮脏的事情,索性摇了摇头,「我本来就跟他们合不来,你也知道我不合群,不然就不会一直独来独往。」

  他说的是实话,唐初露却从他的语气里面听出一丝寂寥,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有关系,鲁迅先生说过,只有牛羊才成群结队,猛兽总是独行。」

  陆南方忍不住笑了,眼底泛起真实的笑意,「你是在说裴朔年是牛羊,我是猛兽?」

  唐初露转了转眼珠子,仔细想了想,「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裴家破产之间裴朔年也一直独来独往,除了唐初露谁都不给好脸,从那之后才开始看重人际往来。

  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破罐子破摔道:「我只是想让你不那么妄自菲薄,所以出了一个不那么恰当的例子,但如果你要因为这样会开心一点的话,那我就是这个意思吧。」

  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微微往下弯,像一轮新鲜的月亮。

  陆南方看得有些失神。

  他看到唐初露的眼里现在是没有其他任何男人的,没有占住了她青春的裴朔年,也没有刚才让她伤心到肝肠寸断的陆寒时。

  只有他……

  陆南方心神一动,语气忽然温柔得不像话,「已经我很开心了,真的。」

  开心到就想一直这么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

  其实陆南方对裴朔年和陆寒时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瞧不起他们没有一点作为男人的自觉和责任,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庆幸。

  或许他们的错误才是自己的运气,这一次,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犹豫了。

  ……

  陆南方离开的时候,唐初露把他送到了楼下,看他进了停车场,这才转身进了电梯。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之后,陆南方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一动不动,冷冷地开口,「看来你在这里等了我很久?」

  一个高大挺拔的声音从阴暗的角落处走了出来,带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站在他身后。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陆寒时指尖夹着烟,声音沙哑地开口,「离她远点。」

  昏暗的停车场,两个高大的男人对峙着,空气似乎冷到凝结成冰。

  陆南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让我离露露远点?前夫?恐怕这个身份没有那个资格。」

  陆寒时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眼底的淡漠仿佛沉寂了万年一般不曾动摇,「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决定的,离她远点,否则我不会像今天这样对你客气。」

  听着他高高在上的语气,陆南方捏紧了拳头,脸色也冷了下来,「露露现在已经跟你离婚了,跟谁交朋友都是她的权利,你不要把她当成你的所有物!」

  陆寒时嗤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漠然和不屑,「她本来就是我的。」

  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别说是离婚,就算是生与死,她也只能是他的。

  ……

  黑色的车身在黑暗中穿行,迟迟没有停下。

  陆寒时心中没有任何去处,漫无目的地围着城郊兜转。

  除了莳鹭小区,他没有任何想去的地方。

  可现在除了莳鹭小区,他哪里都能去。

  陆寒时用力地按了一下方向盘,郊区的高速上立刻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吵醒黑暗中的一片惊鸟,呜呜呀呀地拍着翅膀从树上飞出去。

  他的眼神比这黑夜还要浓稠,直接调转车头回了公司。

  这几天他都一直住在这边,邵朗知道他和唐初露离婚之后就一直让他去住邵家老宅,陆寒时自然是拒绝。

  他最近看邵朗这个人都不耐烦许多,以前跟唐初露结婚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谁都要顺眼一些。

  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帮邵朗和周绒绒处理一些麻烦,现在却是谁都不愿意见。

  结婚以后,他有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心软、宽容、同情、甚至是善良……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那张离婚证终结了,他又回到了以前对任何事都漠然无所谓的状态。

  陆寒时把车开到停车场,迟迟没有下车,闭着眼睛有些烦躁地将领带扯了下来,随手扔到一旁的副驾座上。

  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面就全都是刚才唐初露哭着控诉他的画面,还有她跟陆南方的那些亲密动作。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唐初露流过那么多眼泪,那么难过,那么伤心。

  她……是不是在这段婚姻里爱上自己了?

  想到这个可能,陆寒时猛地睁开眼,心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疼得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他们从来没对彼此说过爱,但是都把对方当作彼此的伴侣认真对待,他原本以为这样就足够了,他只要唐初露是自己的妻子,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可他从来没想过唐初露可能会爱上自己。

  如果早知道有这个可能,那么他一定……

  陆寒时用手背死死地盖住眼睛,肌肤上面传来一阵烫人的温度,在黑暗中无处遁形。

  远处。

  柳茹笙有些紧张地站在电梯门口,看着那辆熟悉的车身,迟迟不敢迈开脚步。

  她在这里等了陆寒时一天都没有等到他的消息,公司的员工都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跟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那一刻她甚至荒唐地想他是不是和唐初露两个人私奔了?

  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种荒诞的想象,就算陆寒时愿意,唐初露都不会愿意。

  那个女人把骨气和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绝对不可能原谅一个这样将她背叛得彻彻底底的男人。

  在这件事情上面,柳茹笙是有些瞧不起唐初露的。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爱陆寒时,至少比不上她对陆寒时的爱。

  她这样爱那个男人,什么都可以不要,底线、道德、自尊、自爱,所有的这一切加起来都没有她对陆寒时的爱沉重。

  总有一天陆寒时会看到自己有多么爱他,她所要做的就是等待。

  可柳茹笙才等了两个星期就已经有些等不下去。

  那天陆寒时看到她把药吃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就算她旁敲侧击地向人打听他的消息也石沉大海。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

  他就像是要真的跟她斩断一切联系一样。

  这几天柳茹笙都在酒店里面住着,几乎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看看自己的周期有没有来。

  她的经期一向很准确,上一次也把避孕药给吐得干干净净,又是在危险期……

  而这个月她已经推迟了将近三天。

  其实第一天推迟的时候,柳茹笙就忍不住想要来找陆寒时的,可是她怕太心急反而会露出马脚,又等了两天,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种煎熬才找到了公司。

  她等了一天才等到他,可是远远地看到那个男人,她又有点不敢上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陆寒时开门下车的时候,她才鼓起勇气慢慢地走了过去。

  「寒时,你今天去了哪里?我找了你一天……」

  柳茹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稀松平常,就像是跟一个老朋友打招呼一样,「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电话短信都不回……」

  陆寒时看出来她微不可闻的讨好,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有事?」

  他现在对她没有丝毫的耐心,问完之后也没有要听她回答的意思,抬脚就往电梯的方向走,跟她擦肩而过。

  柳茹笙的瞳孔颤了颤,虽然他这样的反应是在预料之中,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有些受伤。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我这个月推迟了几天。」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整个停车场都听到她的声音。

  男人一下顿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柳茹笙心里也没底,在那里等着他的宣判。

  过了很久,她才听到一个冷到刺骨的声音响起,「你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吗?」

  柳茹笙转过身看着他,眼角迅速红了起来,「我只是说推迟了几天,并没有说一定会……寒时,我也很紧张、很害怕……」

  陆寒时快步走到她面前,眼神从一开始的漠然变成现在的冷沉狠厉,「我看着你把药吃了下去,你催吐了?」

  柳茹笙眸光一闪,仿佛隐忍的泪光在轻轻颤抖,「没有……我那天肠胃不太舒服是吐了一点,但我不知道有没有把药吐出来,我后来实在是太累就直接睡了,没有想到这些……」

  她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男人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俊容冷戾得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煞罗刹,「你最好不要骗我,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柳茹笙瞪大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寒、寒时,我怎么可能骗你」

  她低低地咳嗽了几声,脸色涨得通红,「我只是担心我没说一定会怀上……」

  陆寒时脸色依然没有好转,手上的力道越发加重,声音冷厉,「你是故意来试探我的态度?」

  柳茹笙拼命地摇头,求生的本能让她平时优雅高贵的样子全无,抓着男人的手腕用力推拒,「不是我只是害、害怕」

  眼看她要流下生理性泪水,陆寒时这才松开她,厌恶地后退了一步,「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他一松开柳茹笙就拼命地咳嗽起来,捂着自己的脖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我如果要骗你的话,我会等怀上孩子之后再跟你说,或者直接把孩子生下来,而不是现在就告诉你……」

  她其实有这样想过,但也觉得那样实在太冒险。

  她平白无故消失好几个月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来找陆寒时,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她必须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要打探好这个男人的态度,从一开始就要一点一滴地逼着他做出选择。

  她必须要步步为营,不能有任何空白的时间。

  陆寒时眉头微挑,眼神极快地闪过一丝暗光,沉着声音低声嗤笑道:「我倒是希望你直接把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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