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 160 章
顾然敛目,遮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青年身后，刚才还秀眉如画的水乡景色，如同先前那绿洲一般,轰然崩塌成无数碎片，消逝在风中。
司空鹤也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大师兄。”他先朝谢宇青打过招呼，这才转头问顾然：“刚才那书简呢？”
司空鹤明显有些开心。
他接过顾然沉默着递给他的竹片，握住,灵气送入竹片中，然后司空鹤将它递给了谢宇青：“大师兄，请帮我看看,这样对不对？”
“好。”谢宇青笑着接了过来，“让我看看……唔,不错！很不错！思虑周全，也很细心，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仰头看向天空，沉思片刻,转头招呼颜洺：“颜师妹，你过来一下。”
其实不用他招呼，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谢宇青看向司空鹤，掌心中摊着那竹片，问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司空鹤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大家来看。”谢宇青说着又送入一缕灵气，那竹片上出现一片洁白的光幕，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这是洞真火煞邪兽的攻击范围,速度，距离，以及它们移动的速度和距离。”谢宇青飞快解释道。
“若是知道了这些,我们便可以和这些洞真邪兽周旋。”
谢宇青继续说道：“金丹修者，速度应该就能和这洞真火煞邪兽相差无几。”
“放风筝放过吧？”他说着顿了顿，也没刻意去看谁，继续说了下去，“风筝放得好，这些火煞邪兽，可以各个击破。”
“谢道友。”第一个说活的是傅英。
灵修中的医修嘛，素日攻击手段比较少，战力不强，对这些东西额外敏锐一些：“放风筝我当然知道，但若是和他们速度相仿，怎么放风筝。而且它们不止一只，别的邪兽也不会坐以待毙呀。”
“嗯。”谢宇青索性又让颜洺把那光洁的白玉板取了出来。
“要对付这些火煞邪兽，现在估计就是小然和傅道友有些棘手。根据裴玄和司空讲述的状况，你们来看啊，你们可以这样。”
谢宇青一边讲，一边随手就在白玉板上写写画画起来。
顾然和傅英听得认真，其他人也绝不会错过。
就连俞修永都悄悄站在人群后面，目光专注地看着那白玉板。
“怎样？”谢宇青很快讲完，转头问顾然：“可还有什么不明白？”
“唔……”顾然低头沉思不语。
“谢道友。”傅英又说话了，“我和小然可以最后再进吗？”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让我们再想想，多练练。”
“自然可以。”谢宇青拍拍顾然的肩，“让司空陪你练练。”
他转头去看傅英：“你先好好想想，下一个我进，等我出来，就由我来陪你练习。”
“谢道友高义。”傅英兴奋得脸都有些发红。
对他来说，过一个火煞阵不算什么大事。
作为一个医修，也不是完全没有战斗心的。若能有玄武阁大弟子亲自陪练，这个大弟子，还是战技方面的顶尖行家。
傅英甚至觉得，哪怕五煞阵最后破不了，和大魔主打赌输掉，他们只能灰溜溜离开梁国。
此行也已经完全不亏！
其他人都有些羡慕地看着傅英。
易星驰突然说道：“谢道友，我们问星殿虽然也是剑修宗门，但所修剑技素来威力不大，先前击杀那些木煞邪兽，我就是最慢最差的那个。”
大家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纷纷侧目，看向这家伙。
易星驰被众人的目光包围，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再不好意思，他还是继续说道：“我觉得，我甚至不如小然……”
易星驰豁出去了，机会难得，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同门和门中长辈定然不会责怪他的！
他一口气说了下去：“我觉得也应该好好学学这战斗技巧，谢道友一会儿教完傅道友，可以也陪我练练，教教我吗？”
众人鄙夷地看着易星驰。
一个洞虚修者，连自己不如金丹修者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就为了让谢宇青亲自传授战斗技巧，对付几只洞真火煞邪兽……
至于吗？！
但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不亏。
刚才大家等司空鹤出来的时候，有几人已经去修者驿壁看过。
他们无法去别的板块，也没法进灵镜间，但八卦版还是可以看到的。
那位化虚尊者认可谢宇青，对他赞不绝口的那番话，早已被修者们发到了八卦版。
那帖子，热度也已经极高。
那可是来自，别的宗门化虚尊者的认可啊！
对于现在的修真界……甚至是三界来说，就是修为和战力最顶尖，最强大的修者的认可。
此刻在场的诸人，宗门倒是也有化虚老祖坐镇。
但是别说认可了，数月能见到化虚老祖一次，老祖们能知道他们的名字，那就已经值得和同门吹上很久了。
“谢道友……”侯温书迟疑片刻，还是张开了嘴。
这一次，连顾然都看向他。
侯温书，他自然不可能陌生。
那是镜空宗的洞虚剑修，是他从前的同门师兄。
顾然和他，关系不远不近，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他只记得自己从前还在镜空宗的时候，几乎每次去藏书阁看书，总是能碰到这位师兄。
对方对藏书阁很熟悉，和负责藏书阁的师伯也很熟悉，有时候还会帮忙，找顾然需要的书。
后来顾然重伤回到宗门，无意中知道自己的伤可能治不好了，若是强行渡劫成为洞虚，会就此陨落。
那段时间，他从宗门最受宠最受重视的少年天才，一夜之间，成为修为只能止步金丹的废物……
顾然目光微闪，轻轻晃了晃脑袋
他深吸口气，将这段过往抛到脑后。
他其实不讨厌这位总是温和的，身上仿佛总是散发着淡淡书卷竹香的师兄。
只是不想再和镜空宗，再有丝毫牵扯罢了。
“大师兄……”不止侯温书，连颜洺都抿嘴笑着凑这个热闹，“你看我也……”
“颜师妹，好师妹！你可以的，你超能打！相信你大师兄！”
谢宇青对侯温书就凶多了：“侯温书你够了嘿！几个火煞邪兽你都不能打，小心我回头让我师尊亲自去找你们辛门主告状啊。”
众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朝下一个火煞小阵走去。
顾然依然和司空鹤走在裴玄前面。
谢宇青走在最前面，只是傅英上前和他并肩而行，一路听他讲述着应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的火煞邪兽。
“小然。”司空鹤手上灵气凝聚，“我们现在开始练习吗？”
“嗯。”顾然应了一声。
他还有另一个问题想问：“你进入那火煞小阵后，发生了什么？”
沉默。
很难得的，司空鹤竟然沉默了。
等了片刻没有回应，顾然偏头朝他看去。
司空鹤其实正在看他。
然而一对上他的目光，高大的青年就飞快转开头去，不敢和顾然目光相对。
他露出的颈项上，有一大片发红的肌肤，转过去的侧脸，在傅英治伤后，仍然有数块皮肤是很明显的红色。
——那都是被先前的火煞邪兽，火系术法说伤。
可是现在，司空鹤的耳朵竟比他脸上颈项上的伤更红。
“没、也没什么。”青年喃喃说道。
顾然狐疑地看着他。
司空鹤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两人最开始认识，他就没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就是和裴道友一样，发现破绽，然后就醒悟了。”
司空鹤还是没看顾然：“幻境破灭，火煞邪兽就出现了。”
他顿了顿，仍然不看顾然：“三只洞真邪兽，还有十二只洞虚火煞邪兽，二十四只金丹火煞邪兽。”
“金丹邪兽速度很慢，攻击范围也很小，不足为虑。小然你要注意的，是洞虚和洞真。”
司空鹤说得飞快，好像生怕自己一停下，就会被顾然打断，继续问他上一个问题：“三只洞真邪兽分散在那些火煞邪兽中间，所以一开始，它们不会主动攻击，而是会驱使那些洞虚和金丹邪兽，来围攻你。”
“司空鹤。”顾然唤道。
司空鹤的背脊明显一僵，连脚步都停顿了片刻。
他耳朵却更红了，愈发不敢转头来看顾然。
“你先前说过。”顾然慢慢说道：“会将发生在里面的事，全都告诉我。”
司空鹤：“……”
下一个火煞小阵离他们不过五十丈，谢宇青他们已经到了火煞小阵前，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顾然索性也停下脚步。
他看着司空鹤的侧脸，心中突然一动。
“司空鹤。”司空鹤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传递过来的，顾然的声音，“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不能告诉我吗？”顾然问。
司空鹤深吸口气，手上凝聚的灵气已经散去。
他背脊挺得笔直，就是不去看顾然。
青年的双目直视着前方，垂在身侧的手也握紧，竟有种慷慨赴死的悲壮感。
顾然看着这样的司空鹤，有点想笑。
又有点担心。
“我看到爹娘，还有小妹，他们都还活着。后来……嗯……后来他们……”
顾然脑海中，蓦然也响起系统传来的，司空鹤的声音。
他没说话，突然有些内疚。
梁国，本就是司空鹤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他被差点成为他最亲近的人害得家破人亡，被逼着背井离乡。
此次重回梁国，先是碰到了简一。
然后是在木煞阵中，愤怒也让他想起那段痛苦的仇恨和往事。
现在自己又在逼司空鹤回忆起这些事。
——而他自己，连镜空宗的人都不想理会。
“嗯。”顾然低低应了一声，“抱歉。”
“裴玄……”他想了想，又低声解释道：“裴玄先前将火煞小阵中自己的经历告诉大家，也不全是告诉大家怎么破阵。火煞毕竟也是火行之气，属心，易伤心脉。若是不说出来，郁积于心，容易走火入魔。”
顾然说着，从司空鹤身边擦身而过，朝谢宇青他们走去。
他不问了。
他也不该追问。
顾然垂下的手擦过司空鹤的手，悄悄将一颗糖塞到他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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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身后，刚才还秀眉如画的水乡景色，如同先前那绿洲一般,轰然崩塌成无数碎片，消逝在风中。
司空鹤也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大师兄。”他先朝谢宇青打过招呼，这才转头问顾然：“刚才那书简呢？”
司空鹤明显有些开心。
他接过顾然沉默着递给他的竹片，握住,灵气送入竹片中，然后司空鹤将它递给了谢宇青：“大师兄，请帮我看看,这样对不对？”
“好。”谢宇青笑着接了过来，“让我看看……唔,不错！很不错！思虑周全，也很细心，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仰头看向天空，沉思片刻,转头招呼颜洺：“颜师妹，你过来一下。”
其实不用他招呼，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谢宇青看向司空鹤，掌心中摊着那竹片，问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司空鹤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大家来看。”谢宇青说着又送入一缕灵气，那竹片上出现一片洁白的光幕，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这是洞真火煞邪兽的攻击范围,速度，距离，以及它们移动的速度和距离。”谢宇青飞快解释道。
“若是知道了这些,我们便可以和这些洞真邪兽周旋。”
谢宇青继续说道：“金丹修者，速度应该就能和这洞真火煞邪兽相差无几。”
“放风筝放过吧？”他说着顿了顿，也没刻意去看谁，继续说了下去，“风筝放得好，这些火煞邪兽，可以各个击破。”
“谢道友。”第一个说活的是傅英。
灵修中的医修嘛，素日攻击手段比较少，战力不强，对这些东西额外敏锐一些：“放风筝我当然知道，但若是和他们速度相仿，怎么放风筝。而且它们不止一只，别的邪兽也不会坐以待毙呀。”
“嗯。”谢宇青索性又让颜洺把那光洁的白玉板取了出来。
“要对付这些火煞邪兽，现在估计就是小然和傅道友有些棘手。根据裴玄和司空讲述的状况，你们来看啊，你们可以这样。”
谢宇青一边讲，一边随手就在白玉板上写写画画起来。
顾然和傅英听得认真，其他人也绝不会错过。
就连俞修永都悄悄站在人群后面，目光专注地看着那白玉板。
“怎样？”谢宇青很快讲完，转头问顾然：“可还有什么不明白？”
“唔……”顾然低头沉思不语。
“谢道友。”傅英又说话了，“我和小然可以最后再进吗？”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让我们再想想，多练练。”
“自然可以。”谢宇青拍拍顾然的肩，“让司空陪你练练。”
他转头去看傅英：“你先好好想想，下一个我进，等我出来，就由我来陪你练习。”
“谢道友高义。”傅英兴奋得脸都有些发红。
对他来说，过一个火煞阵不算什么大事。
作为一个医修，也不是完全没有战斗心的。若能有玄武阁大弟子亲自陪练，这个大弟子，还是战技方面的顶尖行家。
傅英甚至觉得，哪怕五煞阵最后破不了，和大魔主打赌输掉，他们只能灰溜溜离开梁国。
此行也已经完全不亏！
其他人都有些羡慕地看着傅英。
易星驰突然说道：“谢道友，我们问星殿虽然也是剑修宗门，但所修剑技素来威力不大，先前击杀那些木煞邪兽，我就是最慢最差的那个。”
大家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纷纷侧目，看向这家伙。
易星驰被众人的目光包围，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再不好意思，他还是继续说道：“我觉得，我甚至不如小然……”
易星驰豁出去了，机会难得，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同门和门中长辈定然不会责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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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洞虚修者，连自己不如金丹修者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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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无法去别的板块，也没法进灵镜间，但八卦版还是可以看到的。
那位化虚尊者认可谢宇青，对他赞不绝口的那番话，早已被修者们发到了八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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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来自，别的宗门化虚尊者的认可啊！
对于现在的修真界……甚至是三界来说，就是修为和战力最顶尖，最强大的修者的认可。
此刻在场的诸人，宗门倒是也有化虚老祖坐镇。
但是别说认可了，数月能见到化虚老祖一次，老祖们能知道他们的名字，那就已经值得和同门吹上很久了。
“谢道友……”侯温书迟疑片刻，还是张开了嘴。
这一次，连顾然都看向他。
侯温书，他自然不可能陌生。
那是镜空宗的洞虚剑修，是他从前的同门师兄。
顾然和他，关系不远不近，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他只记得自己从前还在镜空宗的时候，几乎每次去藏书阁看书，总是能碰到这位师兄。
对方对藏书阁很熟悉，和负责藏书阁的师伯也很熟悉，有时候还会帮忙，找顾然需要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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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讨厌这位总是温和的，身上仿佛总是散发着淡淡书卷竹香的师兄。
只是不想再和镜空宗，再有丝毫牵扯罢了。
“大师兄……”不止侯温书，连颜洺都抿嘴笑着凑这个热闹，“你看我也……”
“颜师妹，好师妹！你可以的，你超能打！相信你大师兄！”
谢宇青对侯温书就凶多了：“侯温书你够了嘿！几个火煞邪兽你都不能打，小心我回头让我师尊亲自去找你们辛门主告状啊。”
众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朝下一个火煞小阵走去。
顾然依然和司空鹤走在裴玄前面。
谢宇青走在最前面，只是傅英上前和他并肩而行，一路听他讲述着应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的火煞邪兽。
“小然。”司空鹤手上灵气凝聚，“我们现在开始练习吗？”
“嗯。”顾然应了一声。
他还有另一个问题想问：“你进入那火煞小阵后，发生了什么？”
沉默。
很难得的，司空鹤竟然沉默了。
等了片刻没有回应，顾然偏头朝他看去。
司空鹤其实正在看他。
然而一对上他的目光，高大的青年就飞快转开头去，不敢和顾然目光相对。
他露出的颈项上，有一大片发红的肌肤，转过去的侧脸，在傅英治伤后，仍然有数块皮肤是很明显的红色。
——那都是被先前的火煞邪兽，火系术法说伤。
可是现在，司空鹤的耳朵竟比他脸上颈项上的伤更红。
“没、也没什么。”青年喃喃说道。
顾然狐疑地看着他。
司空鹤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两人最开始认识，他就没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就是和裴道友一样，发现破绽，然后就醒悟了。”
司空鹤还是没看顾然：“幻境破灭，火煞邪兽就出现了。”
他顿了顿，仍然不看顾然：“三只洞真邪兽，还有十二只洞虚火煞邪兽，二十四只金丹火煞邪兽。”
“金丹邪兽速度很慢，攻击范围也很小，不足为虑。小然你要注意的，是洞虚和洞真。”
司空鹤说得飞快，好像生怕自己一停下，就会被顾然打断，继续问他上一个问题：“三只洞真邪兽分散在那些火煞邪兽中间，所以一开始，它们不会主动攻击，而是会驱使那些洞虚和金丹邪兽，来围攻你。”
“司空鹤。”顾然唤道。
司空鹤的背脊明显一僵，连脚步都停顿了片刻。
他耳朵却更红了，愈发不敢转头来看顾然。
“你先前说过。”顾然慢慢说道：“会将发生在里面的事，全都告诉我。”
司空鹤：“……”
下一个火煞小阵离他们不过五十丈，谢宇青他们已经到了火煞小阵前，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顾然索性也停下脚步。
他看着司空鹤的侧脸，心中突然一动。
“司空鹤。”司空鹤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传递过来的，顾然的声音，“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不能告诉我吗？”顾然问。
司空鹤深吸口气，手上凝聚的灵气已经散去。
他背脊挺得笔直，就是不去看顾然。
青年的双目直视着前方，垂在身侧的手也握紧，竟有种慷慨赴死的悲壮感。
顾然看着这样的司空鹤，有点想笑。
又有点担心。
“我看到爹娘，还有小妹，他们都还活着。后来……嗯……后来他们……”
顾然脑海中，蓦然也响起系统传来的，司空鹤的声音。
他没说话，突然有些内疚。
梁国，本就是司空鹤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他被差点成为他最亲近的人害得家破人亡，被逼着背井离乡。
此次重回梁国，先是碰到了简一。
然后是在木煞阵中，愤怒也让他想起那段痛苦的仇恨和往事。
现在自己又在逼司空鹤回忆起这些事。
——而他自己，连镜空宗的人都不想理会。
“嗯。”顾然低低应了一声，“抱歉。”
“裴玄……”他想了想，又低声解释道：“裴玄先前将火煞小阵中自己的经历告诉大家，也不全是告诉大家怎么破阵。火煞毕竟也是火行之气，属心，易伤心脉。若是不说出来，郁积于心，容易走火入魔。”
顾然说着，从司空鹤身边擦身而过，朝谢宇青他们走去。
他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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