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第 六十 章
切身来到城市的另一边对梵妮莎来说，的确是第一次。
即使之前和妮可离开王宫游览诺林，也是去的主城区里最繁华的地段，和修斯他们偶尔出门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都不会带着梵妮莎远离经济发达的地段。
大部分贵族总是对同一座城市里另一群人充满好奇，他们生而隔离两处，看起来是那么的不一样，不用背负繁琐的家业，也不用接受严苛的教育，似乎很是自由。骑士小说里也总是写主人公从贫民窟崛起，得到主人的赏识与贵妇人的青睐。
与此同时，他们也对平民充满空虚的想象构成的刻板印象，这些出身不好的人往往会被加以不够努力、不够有能力的标签，很多贵族都认为平民一代代的失败是由于他们自身的失败，所以当平民中出现一些寒门贵子时，这些人总会想要和自己的出身划清界限，挤进贵族的行列里。
事实是，这样的街道的确更加鱼龙混杂，比起干净的主要城区显得乱多了。
街道边缘时不时就能看见乞讨者，多半衣衫褴褛，原本阶层更高的人即使破产，也多半是以变卖华服珠宝为优先，以保住颜面，除非实在是难以生存，不然不会麻木地在街头行乞。
“您在好奇他们吗？”尤金说，“今天有烟花，在街上的人会多一些，对他们来说，是个能吃饱的好机会。”
梵妮莎皱起眉：“吃饱？教会会施放食物，如果去工作的话，应该可以赚到更多的钱养活自己，再不济也有济贫院可以暂时保障食宿，他们何必这样倒在街边乞讨。”
尤金留意到她的表情里没有对这些脏乱的人的厌恶情绪，到嘴边的话轻巧地咽了下去，换成了另一套：“对您来说，想要生存下去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过对他们来说，只有这一种而已。”
梵妮莎：“……怎么会。我看过莱茵每年的扶助政策，都有所安置，诺林总督也不是偷奸耍滑之辈，按理说应该不会有无路可走的情况。”
尤金：“我也是这段时间四处走动时，从他们的嘴里听说的。您提到了教会施放食物，但每个教堂的时间并不统一，食物的量也不是无限的，如果他们要去排队领取食物，就要站着排很久，或者提前一夜，乃至一整天在那里等着。这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还有可能领不到，那就相当于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至于济贫院，的确可以提供免费的食物和住宿。不过这也是要政府花钱的，所以只进不出，如果要进入济贫院，就必须是没有收入的流浪汉，进入之后也只有固定的床位和一日三餐，不能离开，当然也就无法工作。要是决定离开，就只能重新登记排队，再次进入，依然只能以流浪汉的身份。”
他耸了耸肩膀：“因为济贫院是针对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的，不会让人钻空子贪便宜。哪有免费包食宿解决一切后患，还任凭你出去工作的好事，要真是这样，济贫院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
梵妮莎若有所思：“我倒是从来没有仔细研究过实际运营的问题，那他们为什么不能去工作呢？”
“工作啊……假如有人愿意雇佣他们，您觉得出资者会希望他们带着一家老小和铺盖一起来工作吗？”尤金漫不经心地说，“雇佣他们来工作，肯定是想要更省心、更不会被人质疑的工人吧。
“然后呢，当他们找到了工作，就不能带上自己作为流浪汉的铺盖行李，只能安置起来，可是这样的话，他们的行李就会被人偷走，当他们精疲力尽回到街头，却连一床薄被都没有了。”
梵妮莎：“还会有人偷盗流浪者的东西吗？”
尤金：“那些在您看来根本是用不上的东西，可是对一些同样穷困的人来说，就是有用的了。甚至有人专门做这种事呢。”
梵妮莎：“……”
梵妮莎：“那，他们的家人不能帮忙看着吗？”
“能到流浪这一步，多半也没什么家人了。哪怕有搭伙过日子的，也多半是老人、残疾者，要么是四肢有残缺，要么是智力障碍。您觉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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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之前和妮可离开王宫游览诺林，也是去的主城区里最繁华的地段，和修斯他们偶尔出门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都不会带着梵妮莎远离经济发达的地段。
大部分贵族总是对同一座城市里另一群人充满好奇，他们生而隔离两处，看起来是那么的不一样，不用背负繁琐的家业，也不用接受严苛的教育，似乎很是自由。骑士小说里也总是写主人公从贫民窟崛起，得到主人的赏识与贵妇人的青睐。
与此同时，他们也对平民充满空虚的想象构成的刻板印象，这些出身不好的人往往会被加以不够努力、不够有能力的标签，很多贵族都认为平民一代代的失败是由于他们自身的失败，所以当平民中出现一些寒门贵子时，这些人总会想要和自己的出身划清界限，挤进贵族的行列里。
事实是，这样的街道的确更加鱼龙混杂，比起干净的主要城区显得乱多了。
街道边缘时不时就能看见乞讨者，多半衣衫褴褛，原本阶层更高的人即使破产，也多半是以变卖华服珠宝为优先，以保住颜面，除非实在是难以生存，不然不会麻木地在街头行乞。
“您在好奇他们吗？”尤金说，“今天有烟花，在街上的人会多一些，对他们来说，是个能吃饱的好机会。”
梵妮莎皱起眉：“吃饱？教会会施放食物，如果去工作的话，应该可以赚到更多的钱养活自己，再不济也有济贫院可以暂时保障食宿，他们何必这样倒在街边乞讨。”
尤金留意到她的表情里没有对这些脏乱的人的厌恶情绪，到嘴边的话轻巧地咽了下去，换成了另一套：“对您来说，想要生存下去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过对他们来说，只有这一种而已。”
梵妮莎：“……怎么会。我看过莱茵每年的扶助政策，都有所安置，诺林总督也不是偷奸耍滑之辈，按理说应该不会有无路可走的情况。”
尤金：“我也是这段时间四处走动时，从他们的嘴里听说的。您提到了教会施放食物，但每个教堂的时间并不统一，食物的量也不是无限的，如果他们要去排队领取食物，就要站着排很久，或者提前一夜，乃至一整天在那里等着。这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还有可能领不到，那就相当于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至于济贫院，的确可以提供免费的食物和住宿。不过这也是要政府花钱的，所以只进不出，如果要进入济贫院，就必须是没有收入的流浪汉，进入之后也只有固定的床位和一日三餐，不能离开，当然也就无法工作。要是决定离开，就只能重新登记排队，再次进入，依然只能以流浪汉的身份。”
他耸了耸肩膀：“因为济贫院是针对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的，不会让人钻空子贪便宜。哪有免费包食宿解决一切后患，还任凭你出去工作的好事，要真是这样，济贫院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
梵妮莎若有所思：“我倒是从来没有仔细研究过实际运营的问题，那他们为什么不能去工作呢？”
“工作啊……假如有人愿意雇佣他们，您觉得出资者会希望他们带着一家老小和铺盖一起来工作吗？”尤金漫不经心地说，“雇佣他们来工作，肯定是想要更省心、更不会被人质疑的工人吧。
“然后呢，当他们找到了工作，就不能带上自己作为流浪汉的铺盖行李，只能安置起来，可是这样的话，他们的行李就会被人偷走，当他们精疲力尽回到街头，却连一床薄被都没有了。”
梵妮莎：“还会有人偷盗流浪者的东西吗？”
尤金：“那些在您看来根本是用不上的东西，可是对一些同样穷困的人来说，就是有用的了。甚至有人专门做这种事呢。”
梵妮莎：“……”
梵妮莎：“那，他们的家人不能帮忙看着吗？”
“能到流浪这一步，多半也没什么家人了。哪怕有搭伙过日子的，也多半是老人、残疾者，要么是四肢有残缺，要么是智力障碍。您觉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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