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和好_我真的只想打个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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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和好

  面对着胜利在望的远野和切原两人,俄里翁咽下了嘴里的咸腥味,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开口道:“【摩西的律法是这样记载的,若是一个人……】”

  擦去脸上的血污,阿波罗把沾上了鲜血和汗水的方巾塞进了口袋里,他接上了兄弟的话:“【……那么将他处以石刑。】”

  他歪了歪头,似赞同般地提议道:“当然,让没犯罪过的那个人最先施以处刑之手如何?”

  什么什么啊,他们怎么开始大段大段地说话了,无论是对处刑还是对英语都一窍不通的切原迷茫不已。

  他错过什么奇怪的环节了吗。

  现在是正在进行中的比赛吧,谁会去听他们奇怪的陈述啊。

  可瞳孔紧缩的远野显然在分给了斯特凡诺普洛斯兄弟不少注意力的同时,听懂了他们故包装的内容。

  摩西律法……

  他很快把有着细微音节差别的英语和希腊语联合在了一起。

  斯特凡诺普洛斯,斯特凡诺普洛斯,斯凡……!

  “难道你们是那个死刑执行人一族的后裔!”远野睁大了眼睛,语调里还带着不可思议。

  “哦,现在才意识到吗?”气质与伤痕奇妙吻合的阿波罗转了转手里的网球。

  “你所施加在我们身上的伤害,”俄里翁眉梢间挂着奇特的嘲讽,“我们将会以十倍乃至百倍的刑罚,重新反馈于你身上。”

  这两个流着斯特凡诺普洛斯一组血液的后裔异口同声道:“你,做好接受刑罚的准备了吗?”

  ……

  “什么死刑执行人?”

  看着意识到两兄弟身份后明显变得不对劲起来的远野,休息室内的众人下意识地望向了数据组三人。

  这种与网球无关又偏门的资料他们自然不可能放在记忆储备库里占用地方,三津谷他们翻起了隐约记过这一点的笔记本。

  还没等他们翻出结果,旁观的君岛就出人意料地先一步开口了:“约翰·查尔斯·斯特凡诺普洛斯,是远野最喜欢和崇拜的死刑处刑人。”

  “这个约翰,或者说以他为首的斯特凡诺普洛斯一族,开发出了999种不同的残忍刑罚,所以荣登了远野喜欢的死刑处刑人榜首。当然,很多刑罚都在时间的流逝中消失了资料。”

  “传言不可考,我原本还以为远野说的是虚构人物,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后裔。”

  “远野前辈的13种刑罚,要对上斯特凡诺普洛斯的999种刑罚吗。”光听数字都能感受到差距的大道寺皱了皱眉。

  “pupina~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还真是高下立见啊。”似乎可以看到结果的仁王收起了调笑的表情。

  ……

  “砰——”

  被网球带着砸到地上的远野面色难看地站起身来。

  情形仿佛在斯特凡诺普洛斯兄弟揭开身份的那一瞬陡然逆转了。

  “远野前辈,你在干什么呢!为什么不用处刑法,就算对方也有处刑手段又有什么关系!”被远野堵死了接球机会的切原着急地喊道。

  “还轮不到你在我头上指手画脚。”网球比话音落下的速度更快,切原几乎是凭着身体本能才躲过了那个带着电弧的小球。

  “呲啦啦——”从身后的焦痕收回视线,切原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身上竖起的寒毛。

  喂喂,开什么玩笑,刚刚远野前辈是想要用‘电椅’处刑他吗?

  这可是双打比赛啊!少一个搭档对他有什么好处啊,切原瞪圆了眼睛。

  一击不成,原本还准备再来一球的远野忽然改变了主意,如果等会儿……

  暂时先放那小子一马好了。

  ‘我们组成双打如何?不过双打可不能敌我不分啊,远野君。’他挥散了脑海里响起的某个讨人厌的声音。

  嗤,他收手可不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

  面对着来球,远野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切原身前,他放狠话道:“就算你们是死刑处刑人斯特凡诺普洛斯的后裔又怎样,处刑法之九——五马分尸!”

  还未等网球分出5个球影砸上斯特凡诺普洛斯兄弟的身躯各处,俄里翁伸出的球拍就提前迎上了网球。

  “不给你这个冒牌处刑人一点颜色看看不行呢。”俄里翁面带嘲讽。

  “希腊式处刑法第432式——星期天的祷告!”

  仿佛兄弟俩先前所受到的伤害都成为了此刻的助力一般,由鲜血铸成的增幅使他们两人的精神和力量都上了一个台阶。

  “咳。”把一丝血沫吐在地上,眉眼间仍透着张扬的远野撑着拍子站起身来。

  “冒牌处刑法?你们的才是冒牌处刑法吧!”他仍是一个力度不减又贴合眼下处境的招数,“处刑法之八——异教徒的审判!”

  “哦,那么就让你见识见识。”斯特凡诺普洛斯兄弟俩对视了一眼。

  比赛前得到过宙斯指点的阿波罗扬起了笑容:“希腊式处刑法第913式——如愿的膝碎!”

  膝碎?!坐在休息室内的君岛有了不妙的预感。

  “呃啊啊啊啊啊——”疼痛以左膝为起点,又四分五裂蔓延至了身体各处。

  无法扼住痛呼声的远野眦目欲裂地倒在了地上。

  “咚!”

  “希腊队拿下一局,1:4。”

  刚刚才将养好的旧伤之处又遭受如此重击。

  疼痛感寸寸攀升,好似不仅是膝盖,就连全身的骨头都被一同碾碎再碾碎了。

  漂亮的紫发沾上了尘土,不自觉翻滚着的远野只觉得左膝仿佛凭空开了个口,而全身的力气也都从左膝那个无止境的黑洞里流走了。

  比起这球,当初丸井受君岛指使的那球好像都显得苍白和无力了许多。

  甚至连疼痛都不及这个的十分之一。

  可明明是如此的疼痛煎熬,远野心底翻滚着的情绪却远没有上次的浓烈。

  没有再次受伤的怨恨,有的只是无法发挥全力的不甘。

  远野有些后知后觉地想着,难道他当时的愤怒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了君岛欺骗和背叛,而非旧伤复发吗?

  不,明明他是如此讨厌旧伤复发的。

  几乎无法在站起身的远野听到了观众席上的嘘声。他接收到了他们同情和自以为是的怜悯目光。

  难道他又要因为膝盖的伤而止步不前了吗?难道这场比赛要因为他的伤而走向末途了吗?

  不。

  永远不。

  疼痛是漫长而无言的,一瞬间思考了许多东西的远野颤抖着支撑起上身。

  “好了,解决掉一个,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并没有把‘失去战斗力’的远野放在心上,阿波罗看向了脸上参杂着担忧和愤怒的切原,“你。”

  “开什么玩笑。”穿着粗气的远野颤颤巍巍地直起身,“你以为那种粗鄙又没有美感的处刑法,能够这么容易地打倒我吗。”

  即使隔着屏幕,君岛也看见了远野眼里闪着的不灭光芒。

  那种对胜利的,绝对渴望。

  “哦?还有反抗的精力吗。”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斯特凡诺普洛斯兄弟俩笑了笑。

  “让我想想,对你这种满身血污的有罪之人,”俄里翁已然再下重拍,“又该如何判处呢。”

  “希腊式处刑法第142式——绝望的烙印!”

  咬牙忍下身上剧痛的远野抬起了满是冷汗的手臂。

  “啪嗒。”黄绿色的小球轻飘飘地反弹到了俄里翁身上。

  被砸到的地方只是有些微微发麻,俄里翁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坚持着报出招式名的远野。

  “真是执着的灵魂呢,就让我们来对你加以重审吧。”

  ……

  一次,两次,三次……

  吸引了大部分火力的远野一次又一次地倒下,比分更是在徒劳之下逐渐向对方倾斜。

  血滴,血流,血洼,红色在他身下蔓延、汇聚。

  “再这样打下去,他膝盖上的伤势就真的不可逆转了。”很难想象真田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弃权吧。”

  大家还来不及去看平等院的脸色,就听见了君岛再次响起的声音。

  “以远野那个要强的性格,他宁愿葬送掉自己的网球生涯,也不会同意弃权的。”

  倚坐在沙发上的君岛颇有些不近人情地开口,“反正最坏结果也不过是远野再也不能够站上网球场,那不如就让他拼一把好了。”

  丸井的脸上浮现出了和许多人如出一辙的不赞同神色:“前辈你……”

  “被远野打到再也不能回到球场上的人还少吗?”朝休息区外走去的君岛扔下了最后一句话,“他这样也只是自食其果罢了。”

  就算同远野没怎么有交集的国中生们都真心实意地为他提起了担忧之情。

  可君岛却……

  将心比心,想到如果英二遭受这种场景自己会怎样的大石眉头紧皱:“君岛前辈他也……他也太不近人情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们不是搭档吗,至少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是……

  休息区的隔音功能并不差,但因为灵力加成,五感也变得敏锐起来的大道寺听见了来自门外的隐隐声音。

  ——“嗯,对,再请上次的康复治疗师来一趟澳大利亚,还有……据说那边有特殊能力的治疗者没错吧,帮我联系一下……嗯,让我来交涉。”

  大道寺若有所思地望向屏幕,谁说君岛前辈不关心远野前辈的,他可比他们想象中的安心和在乎多了啊。

  ……

  弃不弃权显然是这场比赛被三船放权后的领队——种岛需要决定的事情。

  与德川一同站在场边的他收敛了惯常的漫不经心:“再等等,我相信笃京。”

  似乎是没想到远野这么坚韧,居然拖着满身的伤也不肯倒下,比之阿波罗更为心软的俄里翁动摇了一瞬。

  就是现在!

  自认早就对俄里翁实行完处刑13招的远野半跪在地上挥出了决定一击——

  “介错!”

  技术精妙的网球轻巧地砸在了俄里翁低头时,长卷发偏移所裸露出的脖颈上。

  只觉得浑身僵了一瞬的俄里翁有些惊恐地抬起头。

  刚刚发生什么了?他怎么感觉自己差一点,差一点就不能动了。

  怎么会……介错失败了吗?汗水划过伤口,带来了火辣辣的痛感,有些头晕的远野不可置信地眯了眯眼。

  体力已经快要达到临界值的他握紧了手里的球拍,那就,那就……

  “那就让我来好了!”

  远野察觉到了自己面前投下的一片阴影。

  他抬起脸,那个头发张牙舞爪的小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远野企图撑起身体,却又无力地摔倒在了地上:“滚开。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这又不是单打比赛,亏前辈你之前还和君岛前辈打双打,怎么比真田副部长的双打意识还差劲。”黑发少年小声吐槽道。

  (休息室内的真田:拳头又痒了……)

  躲闪了一下远野准备砸向自己的球拍,切原保证道,“前辈你就在旁边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比赛就交给我。”

  “更何况,”切原的最后一句话止住了远野自顾自的动作,“没发现吗,前辈你对那个阿波罗使用了两遍切腹。”

  所以那个俄里翁只遭受了12招……已经无力再实施一次切腹的远野明白了刚刚介错失败的原因。

  “差点忘了,还有你这小子需要解决呢。”从不再动作的远野身上收回目光,阿波罗看向了一脸嚣张的‘漏网之鱼’。

  “虽然你没有直接犯罪,但是纵容同伴不断犯错也是罪行之一。”认为刚刚身体僵住是错觉的俄里翁宣读了切原的罪状。

  “不过介于你的弱小,我们会从轻发落的。”

  切原没有听对面的长篇大论(毕竟也听不懂)。

  黑发陡然变白,因为体内灵力快速流动而皮肤微微泛粉的他进入了天使化。

  散溢的柔光笼罩在了他的身侧。

  切原对着对面因为自身变化而震惊的两兄弟放下了语言不通的狠话:“现在该祈求宽恕的是你们才对吧!”

  几乎把切原的天使化默认为无我境界的升级版的立海几人很快猜出了他的想法。

  观众席上的柳生推了推眼镜:“看样子切原君是准备用远野前辈的招数完全介错啊。”

  对,也不对。

  因为在那之前——

  灵力不自觉地在体内旋转着,身体自然而然的顺着记忆里的场景复刻出了动作。

  “希腊式处刑法第913式——”切原顺着无名指引挥出了球拍,“如愿的膝碎!”

  “呃啊啊啊啊啊啊——”这次捂着膝盖倒下惨叫的人变成了曾经对远野用出这一招的阿波罗。

  “招数到我手上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名字?”许久没有使用暴力招数的切原对着有些惊怒的俄里翁咧开了得意的笑容。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怎么样?”好歹历史课上没有全睡过去的他这么回道。

  ……

  “第二场比赛,6:3,日本队获胜。”

  没有管对面那两个介错成功后僵在原地的‘石像’,切原走近了远野,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和体重差距后,他伸手准备搀扶起难以移动的前辈。

  “滚开!”尽管狼狈坐在地上,却依旧脾气极差的远野威胁道,“你想要被我处刑吗?”

  在比赛后两局积攒起了一些力气的远野呵退了切原,他自顾自地拄着球拍向场边移动而去。

  种岛拉住了正准备上前帮忙的后辈,他向德川示意般地指了指先他们一步的那个人影。

  “喏,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豆大的汗珠砸到地面,疼痛从左膝盖处席卷而来,远野一步一停。

  好像骨折了啊。

  可就算没有骨折,他的休养期也不会短。看来他的世界杯,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过好歹,好歹他还是比君岛那些人强得多的吧。

  毕竟他为日本队赢得了一场胜利,不像某些人——

  不知被绊到了什么,本来就只有一条腿能够使力的他一个重心偏移地往前倒去。

  甚至没有多余力气给自己做缓冲,看着不断接近的地面,远野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太难看了,居然在世界杯的赛场上……

  一股横空而出的力将他的重心拉回了正轨。

  察觉到了自己臂下搭着的肩膀触感,远野睁开眼,果不其然地看见了君岛那张讨人厌的熟悉面庞。

  差点以为他们还没有闹掰的远野很快缓过了神:“不用你假仁假义的,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你就别逞强了,难道还想进一步加重膝盖上的伤势吗?”君岛没有松手。

  “这又关你什么事?”远野不为所动地冷笑了一声。

  君岛对着平静了一些的前任搭档简单解释:“我只是来送你去医务室而已。”

  “不用了,我不接受你的好意。”没力气挥开君岛的远野不配合地喘了一口气。

  看着浑身是血,却依旧倔强到完全不配合的远野,君岛把话在肚子里转了三圈,还是吐出了口——

  “我很抱歉,远野。”

  这句话甫一出口,旁边的高大青年就停止了挣扎,或者这么说更为贴切——他僵住了动作。

  君岛的解释并不像他在球场上的交涉那般顺畅,甚至有些难以启口:“我知道,当时我的手段并不光明。”

  他们都心知肚明说的是哪场比赛。

  他垂下眼睫:“我一直以为是你的这种卑劣的暴力网球拖累了我前进的步伐。”

  “可是现在想想,我摆脱你的手段更卑劣也说不定。”

  远野重重地哼了一声。

  “和你分开后,我并没有找到更广的球路和上升空间,反而发现自己本末倒置了。”

  君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很少有这种剖露心声的时候,“我很抱歉自己带给你的疼痛,不只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他看向了神色不明的前任搭档,声音不轻也不重:“远野,对不起。”

  “不,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披肩长发的青年扭过了头。

  “那么,”君岛并不意外远野的回答,他继续了自己打完的腹稿,

  “等世界杯结束之后,你愿意再和我重新组合成一对双打搭档吗?”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远野突然把自身所有的重量和剩下的力气都压在了比自己矮几厘米的君岛身上。

  他冲着有些惊讶的前任搭档扬了扬下巴:“你不是说要扶我回去的吗,走吧。”

  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把这番话完整说出口的君岛看了一眼那个有些幼稚的家伙,他倒也没有期望能够立刻得到回答。

  被架着向医务室走去的路上,远野无意间瞟见了场边种岛有些碍眼的笑容。

  “喂。”没有低头与君岛对视,远野忽然开口,“你最后的那个提议——我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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