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_表姑娘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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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

  叶怀若有所感地看向主持这边,再看见主持陪着的客人时,脸上浮现出一抹再纯良不过的笑容。

  接着,叶怀就专注地看着徐姑娘:“好巧。”

  叶怀声音清朗中透着一丝喜悦。

  徐德音脸色一黑,之前没遇见眼前这位的时候还庆幸呢。谁知道今儿又碰见了。

  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拳,徐德音好不容易才忍住想要一拳揍过去的心思。

  “真巧。”徐德音说得咬牙切齿地,目光也不善地看着对面的叶怀。

  叶怀倒也不憷,只轻笑道:“徐姑娘倒是跟旁的姑娘不一样,现在这天色,怕是一般男子都要有所避让的。”

  叶怀说着,打开手上的折扇,微微挡了挡几乎直射而下的阳光。

  徐德音冷嗤了一声,转过头,脚步匆匆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反正就是不想与眼前的叶怀有过多的牵扯,免得把自己给气出个好歹来。

  主持见今儿来的这位客人看得有兴致,微微一沉吟就道:“这两位若是能成,倒也算是一段佳缘。”

  客人的目光微微闪烁,眼里闪过一道疑惑的光芒:“若是那两人真有缘,说不定能成。”

  主持微微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眼里透出一丝如佛主一般慈祥的目光来。那两人或许自己都没发现,两人私底下相处的时候,自己都是非常自在的。

  主持与今儿来报恩寺的贵客,属于旁观者,更能感受到两人之间那很是轻松愉悦的氛围。

  只是,有些可惜。

  客人想到今儿自己想看的人也已经看到,转身就道:“叨扰主持,今儿怕是不能再与主持讨论佛法。”

  主持也没什么好干涉,这客人本来就不是他们这里能招待得起的,客人先离开,对报恩寺来说倒也算是一件好事。他们寺中上上下下地,也能少着多余的忐忑与担心。

  徐德音和叶怀走了一会儿,渐渐竟然也习惯了。

  叶怀着实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若是自己不去在意,说不定都不一定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徐德音因此,便也渐渐地放下了自己对叶怀的那本就不怎么多的芥蒂,任由叶怀在自己身边跟着。

  徐德音想通之后,想到叶怀的本事,想了想,将自己之前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给问了出来。

  叶怀倒也不愧如今在京城中闯下的才子名声,不管徐德音问的问题有多稀奇古怪,总能找到合适的言语解释,关键是,大部分能让徐姑娘听懂。

  徐德音眼里顿时闪过一道亮光。这个叶公子,若是可以,倒是可以带回家去,养着给自己解解闷也好啊,想自己这些日子的忙碌,徐德音眼里便有了一丝黯然。

  可惜了自己并不怎么了解叶怀,不然,让叶怀一直呆在自己身边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叶怀并没有察觉徐姑娘那变幻莫测的小心思,只是见徐姑娘的神色有片刻的伤神,心里也是无奈,自己虽然算是了解这位徐姑娘了,可是,真想时时刻刻猜对这位徐姑娘的所思所想,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至少,叶怀自己知道,自己就只能把握一个大概而已。

  两人边走,边说着一些各自感兴趣的事情。在回厢房的路上,倒是有些碰巧地碰上主持大师。

  徐德音虽然大胆,可是也有些觉得不妥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姑娘家,被人碰到与外男在一起,虽然是光天化日之下,两人也并没有做什么私密的事情,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的。

  叶怀倒是坦然:“见过主持。”

  主持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想到自己之前远远见着这两人相携而来的场景,再看看眼前这位如今在京城很有些名声的少年,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几分。

  “施主,这些日子在寺中住得可还舒心?”主持笑得如同弥勒一般,打量着自己眼前这两人,再想到之前那位贵人离开时,看向这两人的目光,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多言。

  叶怀轻声笑道:“报恩寺的厢房斋菜,谁人不说好?就是今儿主持陪着的那位贵客,也对报恩寺称赞有佳吧。”

  主持神色不变,只笑着打量着两人。

  倒是徐德音有些好奇,这报恩寺的主持,也需要陪客吗?

  徐德音疑惑地看了一眼叶怀,又看了一眼神色微微有些变化的主持大师。

  想到今儿报恩寺中的异样情形,徐德音的神色也有些不对劲。

  这下午就算是因为日头高,没什么人愿意出来走动,可是,也不至于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吧。

  徐德音看向自己身边的叶怀,好似想要证实些什么。

  叶怀微微点头,徐德音有片刻的诧异,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也对,以那位的尊贵身份,这报恩寺的主持,还真得给这个颜面。

  “好好的,来这报恩寺做什么?”徐德音抱怨一声,就将事情给扔到一边去。

  整个天下都是人家的,人家不过是想来寺庙上一炷香罢了,自己难不成还能不准人家来了不成?

  叶怀也知道,徐德音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有些无奈地看了徐德音一眼,有些好奇当初徐庆荣是怎么教养自家闺女的,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闺女来?

  “徐姑娘还是小心着些,免得祸从口出。”叶怀提醒道,“徐姑娘心疼自己身边的人,想来也是不愿意他们被你的无心之失带累。”

  徐德音神色不好,只是想到父亲当初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会儿要不是自己与叶怀相处得太过融洽,自己定然是不会说出这些在大部分人听来有些大逆不道的话的。

  “你放心,怎么也连累不到你。”徐德音有些气冲冲地开口。

  叶怀有些无奈,知道自己这是遭了池鱼之殃。

  然而,这祸事是自己主动招惹的,也暂时就受着:“好好好,是连累不到我。叶某也只是担心徐姑娘将来自责罢了。”

  徐德音轻哼一声,就转过头,心里则是暗暗地告诫自己,同样的错误,自己可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这次是在叶怀面前还好,毕竟叶怀只是嘴巴坏了一点,心却算不得坏的。

  自己说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他也不会往别处去说。万一自己这般说得太过顺嘴,被别人将自己的话听了去,那自己将来,可是有嘴都说不清楚。

  “我徐德音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徐德音似笑非笑地细细看了一圈叶怀,直看得叶怀心里警铃大作,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叶公子知道警告别人,怎么自己就不知道收敛一些?”

  至少徐德音自己就曾经想过多次,要不要真的将叶公子给揍一顿,毕竟眼前的叶怀,有的时候,真的让她很生气呢。

  叶怀轻笑不语。与徐德音接触过几回之后,叶怀就发现,徐姑娘虽是任性了一些,可是心里却有着常人可能根本注意不到的那一条底线。

  而徐姑娘跟别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徐姑娘很看中这一条可能是自己画下来,也有可能是别人教给她的底线。

  徐姑娘很多时候看似嚣张,可是却在心底最深处,藏着一分善意。若不是这一丝善意,徐家有的掌柜,在那接踵而至的诱惑之下,还是很难动摇自己向着徐家的那一颗心?

  徐德音见叶怀只是笑着,心中难免有了一些火气,可是看着叶怀,徐德音也知道,自己的这无名火冲着叶怀发是没道理的。

  叶怀只是一个引子,让她心中暴躁难安的,其实是那些纷至沓来的麻烦事。

  徐德音神色有些暗沉,抿唇道:“徐公子自便,德音还要去给父亲抄经,就不打扰叶公子的雅兴。”

  叶怀看着徐德音匆匆背影,脱口道:“徐姑娘,万事何必想那般多,随性一些,岂不更加轻松?徐家的事情,本就不需要一直压在你身上。”

  徐德音浑身一僵硬,脚步却越来越快。

  叶怀无奈,徐姑娘是想将徐家的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可是她本就是一个姑娘,一个只需要想着胭脂铺子新上的胭脂抹在脸上,能不能显得自己容颜更娇艳的姑娘罢了。

  即便徐姑娘的本事比一般男子都要厉害些,可也不必如此为难自己。

  叶怀轻轻摇头,往自己的厢房的方向而去。这些都是徐姑娘自己的事。若是徐姑娘自己想不通,自己这个外人,就是再怎么劝说,结果也只是惘然。

  徐德音回到厢房的时候,心中还回想着叶怀的话。

  叶怀的声音算不得大,可是徐德音自己和叶怀都知道,按照她的本事,是能将那些话听进自己的耳中的。

  徐德音在自己疲惫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暂时将自己背在身上的责任给放下,可是,心里的那一关不是那么好过的。

  徐德音脸上微微浮起一抹苦笑来,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又有什么好放弃的呢?

  叶怀的话,倒是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选择。

  徐德音唇角微微上扬,这么一来,她心中倒是更加坦然了些,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那直接走下去就行了。何必再瞻前顾后?

  只是在自己行动之前,自己身边的人,还得安顿好。

  玉枕估摸着自家姑娘出去逛的时间差不多了,正将准备好的甜汤盛了一罐子出来,没成想就看见自家姑娘一脸轻松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自家姑娘那神色,好似是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事。

  看来,出去走走,对自家姑娘来说,还真是一件能放松心神的好事呢。

  也难怪。报恩寺是佛门清净地,自然不像平南侯府那种地方,出去散散步,都能听到小丫鬟们编排主子的声音。

  自家姑娘不过是出去走走,也好像是将之前那些困扰她的事情全部想通了似的。

  玉枕想着,脚下的步伐加快,喜滋滋地跟在自家姑娘身后,将甜汤送进自家姑娘的厢房。

  徐德音也见了,心中便是一暖:“在外面走了一阵,能喝一口甜汤润润唇倒也不错。”

  玉枕浅笑盈盈道:“姑娘,这汤用井水凉过,温度也正好适合。”

  徐德音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徐德音知道,不是玉枕不知道用冰镇过的甜汤更凉。只是自己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大适合用太过寒凉的东西。

  玉枕见自家姑娘静静地品尝着甜汤,脸上还带着有些淡淡的满足,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玉枕刚刚退出徐德音的书房,就见心井神色淡漠地拿着一摞东西,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自家姑娘。玉枕想到自家姑娘脸上那轻松的神情,心思一动,脚步就微微上前。

  “心井,可是有什么急事?”玉枕小心地看了一眼心井,心中有些忐忑。

  心井脚步微微一顿,玉枕平时是不怎么关心外面上的事,只是专心跟着冯姑姑学习医术。

  这会儿怎么就关心起自己想要跟姑娘说什么?

  心井想着,还是微微摇头:“这会儿倒是没什么急事。”

  玉枕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若是没什么急事,就稍晚些再跟姑娘说吧。难得姑娘今儿心情好些。”

  玉枕就是不怎么关心外面的事情,也知道现在外面总是麻烦事比好事多。

  心井神色微微缓和,点点头:“我稍晚些再去寻姑娘。”

  心井想到西北那边那个粮铺掌柜童安的事情,再晚些告诉姑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玉枕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朝着心井微微点头,往小院里临时准备的小厨房去了。寺庙里只能用素食,可让玉枕有些烦恼,该怎么给自家姑娘好好补补身子。

  心井见玉枕离开,转身又进了自己的书房。

  童安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可是心井却也有些疑惑。童安在徐家的时间并不算短,要不然也不能负责西北关于粮食生意的事情。

  这样的童安,应该对徐家的规矩很清楚才是,怎么会这时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京城?

  心井只觉得在自己前面,一层层的迷雾挡着自己的视线,让她一时之间,也有些看不清楚。

  徐德音在自己的厢房里,甜度适中的甜汤从喉间滚落,将一丝丝的清甜带入自己的整个身体。

  之前外面两个丫鬟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是徐德音依然听了个正着。

  只是,徐德音也知道,两个丫鬟所为,也是为了自己好。

  既然这会儿外面也确实没什么事情,那自己何必坏了两个丫鬟留给自己的空闲时间呢?

  徐德音想着,用完甜汤之后,往贵妃榻一躺,闭目小憩。

  心井将手上的东西整理好,时间已经不算早。

  看着外面的天色,心井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也是时候拿给自家姑娘看看。心井想着,起身就往自家姑娘所在的厢房而去。

  玉枕见了心井的动作,也没阻拦。这会儿不将姑娘叫醒,等到晚上自家姑娘还怎么睡觉。

  徐德音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小憩,竟然就睡了将近一个时辰,若是再晚些,都能直接开始用晚膳了。

  徐德音有些懊恼,听见心井的脚步声靠近,右手轻轻一扬,一道银色的细线缠住门内的把手,再顺势一带,厢房的门已经轻轻打开。

  徐德音试了试小几上茶水的温度,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很好,这茶水的温度正好适合呢。不会烫,也没有让人感觉到凉。

  等徐德音喝了一盏清茶提神,心井也已经站到徐姑娘面前。

  徐德音微微侧头,示意心井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心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脸上却还正色道:“姑娘,您之前让查的童安掌柜的事情,如今已经有了结果。”

  心井说着,已经将童安掌柜的事情一一说来。

  这位童安掌柜来徐家产业做事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

  当时的徐家还是徐老爷徐庆荣当家。这位童安掌柜当时据说因为自己发现前主家其他掌柜拐弯抹角地谋主家的钱财,年轻气盛的童安就去向主家高发其他掌柜的恶行。

  然而,主家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治其他掌柜的罪,反倒是童安,被其他掌柜排挤,最后只能离开,幸得徐庆荣看中他的人品,让他进了徐家的产业中做事。

  这童安倒也还有那么几分本事,竟然没过多久,就也混到了如今的地位。

  徐德音听心井说完前面的事情,眉梢就是微微上挑。

  这天下,哪里有那么糊涂的主家?放着忠心的人不用,反而继续用挖自家根基的人?

  心井见自家姑娘的神色,就知道自家姑娘想知道什么。

  心井当即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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